大都督府内。
勇王将自己身上的甲胄一件一件摘下,这一幕看的于迁等各部主官都是脸色滞然,什么叫做不当人子,今天他们算是见识到了,让一个年龄如此之大的老人,卸掉甲胄穿着单衣站在院内,这种行为没有丝毫的道德。
大家打心眼里鄙夷李熠,谴责李熠,但是表面,不会替勇王说半句话,因为能在李熠的面前卸甲都是一种机会啊。
他们若是站出来说三道四,别说卸甲,他们就是想裸奔,李熠都不会给机会。
李熠靠在椅子上,莞尔的看着这一幕。
很快,老王爷便是脱的仅剩下单衣。
“殿下,是否还要卸!”
此刻的勇王已经不是生气愤怒,而是觉得自己可怜啊,活了这么大,他没体验过的事情已经很是稀少,今天这件事,算是在他的经历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卸甲,虽为武夫可也要脸啊!
“再卸?想得美,你敢卸孤都不敢看,什么话都敢说,罢了,孤看你如此模样,玩弄起来也无甚趣味,便带着先帝给你的甲回去吧。
万一受点风寒,死在这,孤还得背上个骂名!”
李熠随意的挥了挥手。
勇王再次受到暴击,皱皱巴巴的面容满是涨红,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不是李熠让他卸的吗?怎么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好像是自己有某种喜好一般?
面对李熠,他感觉自己这么多年的经历犹如沧海一粟,不值一提,李熠总是能说出他从未预想过的语言,而且其中夹杂着大白话。
极为难听,极为无礼。
纵然是他没读过多少书,是个行伍之人,可也仍旧忍受不了。
“你不走等什么呢?等孤送你?孤若是送你,可就不是送你回府,而是送你和你的明光甲去见先帝!”
“老臣,告退!”
勇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捡起地上的甲胄,步履蹒跚的走出大都督府。
其本身的形态在同龄当中还可以,但是离开的时候,那身形与来时截然不同,佝偻着背,宛如风中残烛!
他是个笑面虎,但是笑面虎不代表心理接受能力强,反而,一般来说,笑面虎的心理承受能力更差,他们将所有的情绪都挤压在自己的内心当中,长久的不释放总是会出问题的。
何况,勇王都已经这个年龄,久居高位,如今猛的被李熠如此对待。
接受不了是很正常的。
“老王爷,我等无能让老王爷受辱!”
门外的亲兵早就已经泪流满面,堂堂大齐唯一的异姓王,居然让李熠折辱成这样!
“回府!回府!”
勇王踉踉跄跄的上了轿子,轿子刚起,老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老王爷?”
听到动静的亲兵统领赶忙撩开帘子。
入眼已经是惊容。
勇王已经昏迷,单衣之上染着血迹。
“快找最近的医馆,你去将许大夫找来,快!”
亲兵统领一把将勇王从轿子内抱出,飞奔而去,勇王这个年龄出行都带着知晓自己身体的大夫,当然,此刻赶回去是来不及,只能先找个医馆。
门外的动静一字不差的传入都督府内。
大家都沉默了。
如果勇王因为李熠死在尚都,那事情可就精彩了,军方是不会放过李熠的,多少军方大佬都是勇王的部下!
李熠坐起身,摩挲着下巴。
于迁松了口气,只要太子还知道敬畏就是好事啊。
如果说他连这都没有任何反应的话,那说明,太子真的很不正常!
“殿下,要不臣跟上去看看?”胡碌为开口请示道。
刚才他听的是蛮爽的,但是没想到这老王爷这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