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蕾含糊地回答:“算是吧。我四处游历,居无定所。”
“姑娘一个女子独自在外,真是勇气可嘉。”宋元庆由衷赞叹。
韩蕾笑了笑:“习惯了。再说有施工队在,也不算独自一人。”
这边,韩蕾留在军营用午膳,与宋元庆闲聊着。阳光透过帐篷的缝隙洒在她浅笑的眉眼上,映得她整个人都柔和了几分。
那边,赵樽在施工路段一直忙到了晌午。
他亲自带领施工队的领导班子工作,汗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工地上烈日当空,尘土飞扬,他却浑然不觉,只是专注地盯着每一处施工细节。
“王爷,该用午膳了。”亲卫麻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声提醒道。
赵樽这才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日头:“王妃可在活动板房那边?”
“属下不知。”
赵樽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大步流星地向活动板房区域走去。远远地,他就看见李叔正蹲在地上安装框架。
“李叔,王妃呢?”赵樽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
李叔连忙起身行礼:“回王爷,王妃说今日要去军营,说是与宋将军有事要商量。”
“宋将军?”
赵樽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可是徐州军营的宋元庆?”
“小的不知道宋将军的名讳。”李叔摇头,“只是那将军昨日来与王妃说了许久的话。”
赵樽的胸口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他想起了昨晚看到的那方绣着“宋”字的手帕。
他下意识的伸手摸向怀中挂着的锁情扣,一种久违的不安在心底蔓延开来,像是一团乱麻,越理越乱。
他相信通过几个月的相处,现在的韩蕾对他是有感情的,可他不敢确定,宋元庆那家伙安的是什么心。
“王爷,您脸色不太好,可是身子不适?”李叔关切地问道。
赵樽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无妨。民夫们都用膳了?”
“回王爷,都在那边草棚下吃着呢。您也快些去用膳吧。”
赵樽的目光扫过正在吃饭的民夫们,却半点食欲也无。
锁情扣温润的触感让他想起韩蕾温柔甜美的笑意,可如今,这笑容会不会也给了别人?
“王爷?该用膳了。”麻子见他出神,轻声唤道。
赵樽猛地回神:“去备马。”
“啊?”麻子一愣,摸着饿瘪的肚子问:“王爷要去何处?”
“军营。”赵樽的声音低沉而坚决,“本王倒要看看,是什么要紧事,能让王妃特意去一趟军营?”
见赵樽脸色不太好,麻子不敢多问,连忙去树荫下牵来了锦耳骢。
这匹通体黑亮的骏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焦躁,不安地刨着蹄子。
赵樽翻身上马,对匆匆赶过来用膳的程县令问道:“军营在哪里?”
程县令擦了擦汗:“回王爷,往西十里就是。不过……”
“不过什么?”
“现在已经开膳了,王爷不用了膳再去吗?”
“不用了。”赵樽面上的急色更明显了:“本王刚好到宋将军那儿去讨杯酒喝。”
说罢,他一夹马腹,锦耳骢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麻子嘴角抽了抽,连忙策马跟上。
马背上,赵樽的心绪越发纷乱。
他想起最近太忙,他与韩蕾很少有机会在一起说说话,腻歪腻歪。
想起宋元庆那家伙什么时候认识了韩蕾,想起昨晚那方绣着“宋”字的手帕,就放在韩蕾的衣裳旁边。
想起这些细节就像一根根细针,扎得他心头刺痛。
“我这是怎么了……”赵樽自嘲地想着,“堂堂王爷,竟然像个毛头小子一般吃味。”
可是理智终究压不住他心底翻涌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