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将林夕拉入怀中,“夕儿,朕这个皇帝,做得当真失败。”
林夕将他的泪水拭去,“岂能万事如意,但求无愧于心。”
“哎,你是懂朕的!”
“想哭,您便痛痛快快哭一场,郁结在心对身体更不好,放心,我不笑话您!”
闻言,胤禛噗嗤一笑,可泪水当真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他紧了紧怀抱,似乎怀中的人儿是那天造地设的唯一宝贝,只有她,能将他这颗冰凉的心暖过来,能让他这残破的身躯不倒下。
数日后,李卫护着宝亲王回了京,入夜进了圆明园,胤禛勉强下了床,在万方安和见了他。
灯火下,李卫首先看到的是胤禛那一张瘦削憔悴的脸,再一看身上,那一身驼色江绸夹袍都已经有些不合身,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李卫眼睛一红,扑通跪下,“主子!主子!您怎么这样了啊主子!”刚喊出这一句,又见胤禛身边还有一人,等他一看,吓得嗷的一声,蹦起来就挡在胤禛身前,“林姑娘,我知道你死的冤,那不干主子的事儿,你有怨气冲李卫来!”
胤禛被这突如其来的“护驾”惊得哭笑不得,林夕却是想起,那时子龙将军也是这样护着丞相的,唉。
“狗儿!莫慌!这是夕儿,活的夕儿!”胤禛伸手拍拍李卫的肩膀。
李卫怎可能信?“不可能,主子!您这样瘦这样憔悴,是不是被她拿的?主子放心,狗儿火力壮,这就赶她走!”说完一摸身上,暗道糟糕,他是来见驾的,身上连个匕首也没有,于是挽起袖子,就要跟林夕拼命。
“狗儿!”胤禛气急,顶着一口气怒喝,“你是要我的命么!”
听出胤禛语气不善,李卫赶紧先放过林夕,转身给胤禛抚胸顺气,“主子,奴才不好,但林姑娘是奴才亲自殓的尸身,那坟还是奴才立的,她怎么可能还会活着?”
林夕上前,给李卫上了杯茶,无奈道:“李大人若不信,那便不信吧,就当林夕是个长得像的替身,也无碍的。”
这样一说,李卫倒觉得极有可能。如果是替身,能陪着主子,让主子开心,也没什么不好。
“可是主子,奴才刚多久没见您啊,您怎的瘦成这样?”
看着李卫一脸关切心疼,胤禛也觉心中快慰了些。“原本身子就不太好,你十三爷去了,朕便觉得更加不好,这才来了园子里养病。幸好有夕儿在,前阵子方觉好了些,哪知,又有了宝亲王的事情,唉……”
“刺杀宝亲王的是谁,你也知道了,你说说,朕,到底该怎么办啊?”
李卫知道这不是皇上对他的试探,而是真的在询问,他的主子现在一颗心指不定被那逆子扯成了多少瓣儿呢。可是他能说什么?
“主子,别的事情,奴才都能说,唯有这件事,奴才不能说。”
胤禛一愣,随即点头,无奈道:“也是,朕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事情,问你,也是难为你了。”
说到这,拿起那个折子,递给李卫。
“这个你看看吧。”
李卫拿起来,看了一会儿,茫然道:“主子,这上头说的是谁啊?杀父杀母,杀兄杀弟的,还贪酒好色?”
“呵呵,说的是朕!”
李卫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蹦起来大喊:“什么?是谁这样污蔑主子?”
“是一个叫曾静的,这些诽谤的内容,是阿奇纳赛斯黑他们被发配云贵的门人沿途传的。”
李卫牙都快咬碎了,“主子,这曾静在哪?”
“已经在刑部好多天了,但是刑部、大理寺都不愿意去审,他们说,如此悖逆之言,非臣下所敢听,更非臣下所敢问。其实,心里都在幸灾乐祸吧。”
“主子!您把他交给奴才,他们不审,奴才审!奴才要把这疯狗的牙一颗一颗拔下来!”
其实胤禛对于曾静要怎样惩处,他早已有了主意,现在跟李卫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要个知心人,帮他生气,帮他跳脚,帮他骂一骂,他看着心里也能解解气。
“曾静,你也审不了,你还得帮朕干大事,不能卷进来。朕会亲自审他。天下传朕谣言的,又何止曾静一人?还有很多更不堪的,朕也不是没有听闻过。这次,朕要让天下人看看,朕到底是不是他们传的那样!”
李卫看着胤禛,忍了一忍,终于还是不平出声:“主子,不是奴才斗胆敢说祖宗的不是,先帝爷哪里都好,就是太宽容了,明知八爷他们心术不正,还一个个亲王贝勒的加封,把难题都扔给主子了!”
胤禛听了目光一闪,显然触动了心思。“你说的对,不管多难,为了新政,为了祖宗的江山社稷,朕不能把难题再撂给后人!”
林夕知道,弘时完了。
烛光里,她看向胤禛,只见他的脸色一片阴鸷。
“叮咚!尊敬的用户,主线任务完成度90。”
林夕一惊,什么都没做呢,怎么就90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