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存了一分试探心理的他开口说道。
“陆先生还有要事,近日不便指点。”陆沉以为魂啖帮他说话,便点点头应和,岂料魂啖话头一转,指向不远处的剑痕。
“但是那里有陆先生留下的一道剑痕,内含陆先生毕生的剑道领悟,明太道友或许可以试一试。”这自然是夸张的说法,里面只有一些陆沉的基础剑道,真正厉害的压箱底的剑法陆沉现在根本无法展示。
陆沉听到这话心里升起不妙的感觉,但是就听魂啖继续说道。
“只要你领悟之后,不要伤害自己,陆先生便不会介意的。”
“竟是师尊留下的剑道领悟,徒儿必定好好参悟。”明太和魂啖一唱一和完全不理会陆沉的态度,径直就往剑痕走去,月息也适时地解除了封印。
“多谢师尊,徒儿要开始了。”明太站在剑痕前双眼亮晶晶,激动的高声感谢陆沉。
“问你一个问题。”陆沉终究还是心软了,看着明太就想看着曾经的自己,明太现在的成长路线,可以说是他一手造就的,忍不住还是想提点一句。
“谨听师尊教诲。”明太转身下跪抱拳。
“剑道的顶点是什么?或者说最强的剑法是什么?”陆沉把明太剑道下一个境界的关键,藏在这个问题里。
“徒儿以为,”明太略微思考后回答道。“徒儿原本以为,最强的剑法便是以强大的力量打败对手。但是经过师父的点拨以后,徒儿现在的想法是,剑法没有最强的,只有使用的人有强弱。”
这是根据陆沉和他对战时,随心所欲变换的剑道剑法产生的理解。
陆沉摇摇头,明太理解的太初级了。
“再想,往深处想,往夸张了想。你的想法越夸张,以后能达到的成就越高。好了,不用回答了,带着这个问题,去感受吧。”
陆沉说罢,不再理会明太,祭出飞梭拉着魂啖就上了天空。明太的出现给了他一点思路,他现在要理清楚。
“叩送师尊。”飞梭迅速的离开了明太的神识探查范围,他还是对着陆沉升空的地方磕头两下,才伸手去感受剑痕。
陆沉升空的目的,一是为了躲开明太,二是为了从高空俯瞰整个晴昼岛。
虽然他的感应范围包含了整个晴昼岛,但是感应终究没有那么清楚,就像跟着一层毛玻璃,区别只是陆沉隔的毛玻璃很薄而已。
“你看那边,正好有一块场地,你说我们在那里布一个阵,把三个门派的掌门丢进去让他们混战怎么样?”陆沉知道魂啖不会回答,更像是在自问自答。他打开大门,指着远处一片约有上百里面积的场地。
魂啖确实没有回答,而是默默的吃起飞梭上的点心瓜果。
“那里应该本来是天月门的擂台吧。摆在那里刚刚好,我们去看看。”陆沉指诀变换食指指向那个方向,飞梭原地旋转往那处飞去。
“怎么没有人啊。对哦,现在人都在广场上,这样也好,那不是随便怎么干都行。再高点看看附近的情况。”
陆沉指诀再变,食指指向天空,飞梭并不仰头,就这么直直的往天上飞去。
不过一会儿,距离陆沉记忆中的大气层高度还差一半的高度,忽然出现的罡风带着狂乱的灵力把飞梭吹得摇摆起来。
如同被大力击打,飞梭被抛得远远地。正在飞梭里吃瓜的魂啖猝不及防的的被抛出去,差点摔了个狗啃泥。他扶着桌子站起来,疑惑的看着陆沉。
“不好意思哈,我没想到晴昼海的天空这么矮。”陆沉说罢就愣住了,魂啖也若有所思。
既然都是在天月界,那么大气层的高度应该是不变的,就算是从山顶飞,高度也不会差这么多。
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原因,第一是这里根本不是天月界,所以和天月界的大气层高度不一样,但是这无法解释万年前天月宗的修士是如何靠飞行来到的晴昼海。
第二个原因是,那不是大气层,而是人为的制造了一层罡风,阻隔修士到达更高处。
前两个原因是陆沉想出来的,还有第三个原因是魂啖思考的答案。
晴昼海本身就是一个小世界,只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封闭起来了。也许是万年前来到晴昼海的修士建立的屏障,也许是他们找到屏障松动的空隙进入到里面。
这解释了很多问题,为什么万年间天月宗的其他修士没有大规模的到晴昼海上来,为什么天月门要费心费力修复传送阵,为什么他们要抛弃晴昼海回到大陆。
也许他们已经发现了晴昼海的秘密,或者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没有必要再停留在这里。
可是足足一万年啊,晴昼海的修士最高只修炼到化神境,没有能活过一万年的。
按突破金丹增加五百四十年寿命,之后的每突破一个境界增加一千零八十年来计算,最多增加三千八百八十年寿命。更不用说时常有仙风吹来,不知道多少修士丧命。
也许关于最开始的通道路径的记录早已消失,或许天月门的人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只是一心想追求更高的境界而返回大陆。
陆沉与魂啖一时间千头万绪,根本想不出一个结果。挥袖扫开被罡风吹乱的瓜果点心,魂啖一步来到了打开的门口,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罡风。
“我境界低下受不住罡风,不知陆先生能否抵抗?”看着混乱飞舞的罡风,明太马上明白不是他的境界可以穿越,转而问起陆沉来。
“这些罡风倒是小问题,可问题是……”陆沉的话戛然而止,换做以前魂啖肯定不会追问,但是现在他着急的想弄清楚晴昼海的情况。
“问题是什么?”
“……”陆沉含糊的说,魂啖运起化神境的耳力也没有听清楚。
“陆先生,请说清楚。这对我很重要,对晴昼海也很重要。”魂啖的语气变得郑重。
“……”陆沉稍微说清楚了一点,但还是很含糊让魂啖听不清。
“陆先生,拜托了!”魂啖竟转身弯腰给陆沉行了一个郑重的礼节,“这真的对我很重要!”
“好吧。”陆沉好像有些脸红,眼神看向别处,食指在脸上抠了抠,然后才小声的说。
“我不会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