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吻是很了不得的亲密戏码。
接过吻,人和人的关系就变得不同寻常,再也回不去了。特别是对他们来说。
一开始是裴译州因为发疯吻她,每次都被她咬得嘴唇血肉模糊。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演变成了因为撕咬而吻作一团。
吵架,争执,捶打,最后都用血淋淋的吻画上句号。
裴译州被咬一百遍也学不会放弃,而林麓先被这样带着血腥气的纠缠吓怕了。
两三个月的暑假,她担心事情真的会发展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她打算和同学去旅游。
简单收拾了两件衣服,就坐上绿皮火车去往云南,上了车才给裴译州发消息说自己走了。
那是观光列车,在路上的时间很长,她借口信号不好,拒绝回任何电话。
绿皮火车咣当咣当驶过平原地区,悠长的鸣笛声惊起一群驻足的飞鸟,头车喷出的灰色气体被缓和的风温柔卷走。
林麓坐在靠窗的位置,额头抵在窗玻璃上,望向那群飞鸟。
因为是餐车,两排位置面对面,正好供几个同学啃着鸡爪玩牌。
她没参与,车厢里嘈杂的热闹不过是她纷乱心绪的背景音。
不知道他们抽到了什么牌,陡然发出一阵起哄声,丁梓潼来挽她的手,期期艾艾说:“我输得倾家荡产,把位置都输出去了。”
“输给谁了?”
“林述文。”
其实不用问,大家的眼神看向谁,谁就是这场游戏的赢家,而赢家本人耳根微微发红,说话还要先咳嗽一声。
“我能不能坐你旁边?”
她点点头。
林述文和丁梓潼换了位置,在她旁边坐下。
他们继续玩着牌,她也继续看着窗外假装有点晕火车。
过了会儿,面前放下一个剥开的橘子,果皮还在下面垫着,发出清新的香味。
她看过去,林述文偏头朝她笑一下,并不多说什么。
她把那个橘子吃了,几分钟后,面前又出现一堆剥好的瓜子仁。
她没拿,看着林述文。
对方摸了下后脑勺,故作镇定说:“红枣味的,我记得你爱吃。不吃也没关系……你还头晕吗?”
眼底的担心不作假。
十八岁的少年,抛开清爽干净的外貌,就看平时在班上的口碑,当她同桌时帮忙买卫生巾的可靠行为,就可以看出他是个很好的人。
在裴译州突然发疯以前,她放学回家的路上还经常和丁梓潼讨论班上的男生谁更帅。
林述文经常“榜上有名”。
自从毕业后,班上在一起的情侣猛然增加至四对,平时有点意思的男生女生都开始相约逛街唱歌打电话分享生活。
林述文也给她打过电话,约她去新开的电玩城里玩娃娃,当然,不只是他们两个,还有一群同学一起打掩护。
但那时候她正被裴译州困在家里,恨不得一觉睡到天荒地老不用出去看见裴译州的脸。
所以她当时拒绝了。
“还有一点晕,”林麓听见自己回答,声音恹恹的,“你还有橘子吗?”
“被他们吃完了……”林述文有些懊恼,但很快又说,“我去找列车员买。”
“哎……”她想说火车上哪有卖水果的。
但林述文已经起身挤了出去,十来分钟后,还真带回来半袋橘子,一看就是找别的乘客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