徉州……
圣旨上确实提到了江瑾安去了徉州,而前段时间,大哥也曾提过一嘴,说是户部侍郎死了,死因不明,朝中不少人都在猜测,连自家生意都受到了影响。
难道江瑾安这次去徉州,就是为了彻查此事?
程文昊越想越觉得心惊。
徉州那个地方,鱼龙混杂,水深得很,江瑾安此番前去,怕是凶多吉少。
他不禁有些担心沈静姝,江瑾安若是真的出了事,她该怎么办?
不过程文昊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沈静姝是何等聪慧的女子,又怎会没有应对之策?
想到这里,程文昊稍稍松了口气。
平阳侯府外本置了席,喜饼、蜜饯、糕点摆了满满一排。
突然加了这么一档子喜事,沈子仲便又派人添了桌,长长的桌案从府门一直延伸到街尾。
待最后一位内侍官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百姓们便都凑上前,随意取食。
府内也同样热闹非凡,中庭里搭起了戏台子,请了京城最有名的戏班子,咿咿呀呀地唱着才子佳人的故事。
白氏正同宋婉贺喜,谢大夫人凑过去,说道:“给夫人道喜了,大姑娘真是给您长脸。”
谢二夫人也跟着附和,手里捻着一块蜜饯往嘴里送,“可不是嘛,这嫁衣,瞧着就不是凡品,往后大姑娘嫁过去,可得好好提携提携咱们婉晴啊。”
谢大夫人被谢二夫人这么一提醒,也回过味儿来,忙不迭地点头,“是啊,咱们婉晴到底是侯府的表姑娘,说出去也是一家人,还望大姑娘多多照拂。”
宋婉的妹妹嫁去谢家时,谢家二爷和三爷还都是当官的,只是后来谢二爷犯了错,被撤了职,便只剩下谢三爷,可人没过多久又死了,谢家自此成了白身。
沈静姝若能提携谢婉晴,保不准谢家又能重振门楣呢?
宋婉听着这话,心里跟吃了苍蝇一样膈应。
这谢家妯娌俩,一唱一和的,倒是会顺杆子往上爬。
她还没开口,便听沈静姝冷笑一声,说道:“两位夫人这话说的,表妹如今可是程家的小少夫人,哪里还需要我一个外人来照拂?”
谢大夫人和谢二夫人被沈静姝这话噎得哑口无言,她们原本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巴结一下宋婉,顺便占点便宜,却没想到被沈静姝这个小丫头片子给怼了回来。
白氏也说:“婉晴日后入了我程家,哪还有让表姐照拂的道理,谢家嫂子这不是打我的脸么?”
她看了看坐在一旁的谢老夫人,又笑道:“我家老爷还为谢家另备了薄礼,明日便送去。我这人向来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若是得罪了两位,还请多多包涵。”
她这话看似是在道歉,实则却是绵里藏针,将谢家妯娌俩的虚伪和算计都摆在了明面上。谢大夫人和谢二夫人哪里听不出来,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谢大夫人干笑两声,“夫人说笑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
谢老夫人也坐不住了,她咳了一声,开口道:“亲家这话说的,我们没有别的意思。”
白氏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谢婉晴看着这几人你来我往,心中更是恼火。
今日本是她的好日子,结果风头全被沈静姝抢了去不说,如今连带着谢家也被程家下了脸子,她怎能不气?
“祖母,大伯母,二伯母,你们别再说了。”谢婉晴见缝插针,打断了这场闹剧,“姐姐得圣上抬爱,婉晴沾不得这光。”
她这一番话,倒是将众人的目光又都吸引了过来。
谢婉晴低着头,一侧脸颊都还红着,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楚楚可怜的模样,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程文昊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与谢婉晴拉开了距离。
这个女人,又开始装模作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