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聆雾回到校外别墅,别墅外停着辆酒红的超跑,而门大大敞开着,他瞥了眼那辆车牌陌生的车,朝别墅内走去。
并没开灯,别墅内被月光照得萧白,门口的拖鞋被穿走了一双,沙发上有人坐过的痕迹,整个客厅内却静悄悄的,月光穿透树影照进来,铺在落地窗下,微风从窗口灌进来,处处透露着诡异。
“嘭!”
别墅大门被风吹得关上。
一道黑影从窗边闪过,悄无声息逼近聆雾,但少年微微偏眸,眼底闪过寒芒,他反应极快,旋身一脚踢出,腰腹处的力量瞬间爆发,那黑影被踢飞在沙发上。
“哎哟!”
发出一声痛呼。
那黑影还没等爬起来,后颈处就抵上来坚硬冰冷的东西,那是枪!
聆雾单膝跪在沙发上,另一只手狠狠控制那人腰腹,将枪口抵在他后脖颈处,声音冰冷刺骨,加重了音节:“来找死?”
少年冰冷的声线几乎要刺入骨髓里。
那人急忙喊道:
“是我!”
“是我!”
聆雾觉得这声线熟悉,扣住枪的手稍微松了松,看着身下那人狐疑:“席淮之?”
“是我呀,阿雾。”
席淮之的脸从沙发里抬起来,将侧脸露出来,月光倾泻在他脸上,轮廓俊美好看,那双浅蓝的眼睛里晕着冷白的光亮,清淡悠远如湖泊。
他能听到头顶传来微不可察的叹息。
随后聆雾松开了他,脚步声走远,紧接着别墅内的灯亮起来。
聆雾刚转身就被席淮之搂进怀里,鼻尖都是清爽的皂角气息,少年紧紧抱着他,还用侧脸蹭了蹭他脖颈,最终将下颌搭在他肩膀上:“打得我好疼呀!”
“想死你了。”
“你想小爷吗?”
聆雾并拢两指,推开席淮之的头:“你在搞什么?”
“不是有事要办吗?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他拍了拍对方的肩,绕开席淮之,到沙发上坐着,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席淮之浅蓝色的眼睛里笑意盈盈,他双臂环胸:“我当然是急着赶过来给我的大魔术师撑腰啊。”
“怎么进来的?”聆雾凝视他:“不是说好了金盆洗手吗?”
席淮之摊开双臂,耸肩:“我早就为了你叛出我们神偷世家了,但是这开锁的本领还是没忘。”
“别生气嘛,只是为了给你个惊喜。”
聆雾指腹捏着玻璃杯壁:“真是胡闹。”
“你该庆幸我没一枪崩了你。”
席淮之率先问:“你身体怎么样了?回到帝国后有没有去看心理医生。”
“身体还行。”聆雾拿杯子的手顿了下,慢慢抬起视线:“我能主导我的情绪,为什么要去看医生?”
席淮之注视着他,半晌,他垂下头颅,像是自嘲的笑了下。
“先不说这些了。”
席淮之走到那边的架子上,将一个木匣子捧在手里端出来,放到大理石茶几上,用指关节敲了敲:“你的东西,我给你带回来了。”
木匣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柄十寸的改良军刀,跟聆雾的另一把刀一模一样,刀下面是厚黑布的刀套,有两个放刀的夹层,刀套两侧分别有一排暗扣。
聆雾的两把刀都是他的老师,联邦的元帅送给他的,老师曾告诫过他这样一句话——
“过刚易折,过柔则靡,刚柔并济,方成事焉!”
也是这两把软刀的由来。
随时警醒聆雾,要像这两把刀一样,进可攻,退可守,既有毕露的锋芒,又不缺四两拨千斤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