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在外面遇到急匆匆赶过来的侯黎阳和伍昊。

“江小姐，您也在这里。”

伍昊本来眼神惊喜，却在捕捉到她勉强的笑容，以及身后办公室内，霍总孤寂的身影，才意识是怎么回事。

“嗯，我来送文件，现在要走了。”

江言蓁笑了笑，脚步走向电梯。

看得出来霍司珩是真的很忙，有理有据的原因，她怎么还是觉得有些难受呢。

因为她的情绪低落，也没有察觉到，侯黎阳和伍昊的表情不太对劲。

当两人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更是看到霍司珩痛苦撑在太阳穴，像是将脆弱全部暴露出来了。

“司珩，你还好吗？”

侯黎阳很担心，他是接到电话赶回来的。

同时，伍昊回头看了一眼下行的电梯，汇报道：“霍总，江小姐已经走了。”

听到她的名字，霍司珩缓缓睁开眼睛，用力地深呼吸。

“言蓁在这里等了我很久，可是我把她赶走了……”

他这样细心，怎么会看不出来她的失望。

这种内疚的情绪现在都双倍返还，压得他有些前所未有的疲倦。

“这是你今天去医院复查的结果吗？还是……同样的结果吗？”

侯黎阳声音紧绷，手指微微僵硬地打开报告袋。

“嗯，检查结果显示，我的头部有肿瘤，头痛是前期最明显的症状。”

霍司珩平静的声音不像是在讲述自己的病情。

“检查拍到肿瘤的位置靠后，大小还在可控范围内，不会马上危及到我的性命，可以先吃药和做治疗。但是专家会诊还是建议我要安排做手术，因为肿瘤就是我脑袋里的定时炸弹，谁都无法预料后果。”

“那就安排做手术，司珩，别耽误时间了。”

侯黎阳说出来这句话，其实心里也有答案。

“我现在不可能安排做手术，如果我的健康状态被公开，霍家的股市一定会动荡，公司里正在推进的几个项目也会受到影响。”

霍司珩所有的考虑，都是站在霍家的立场。

侯黎阳蹙眉，试图劝他。

“我知道霍家的公司很重要，但是你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那也要慎重安排，手术最佳的时间不是现在，我必须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才能做手术。”

其实霍司珩已经想好了，或许是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寂静的沉默。

侯黎阳忍不住问道：“司珩，这么大的事情，你是不是要告诉老爷子？”

“不行。”

霍司珩蹙眉拒绝道：“我不想让爷爷担心，很快就是他的生日了。既然我坐在家主的位置，就不能让霍家重蹈覆辙，老爷子在享受退休生活，我可不想吓到他。”

“司珩，当年老爷子培养你回来继承霍家，才能稳住霍家现在的地位。”

侯黎阳心里都知情，也是感慨万分：“这几年，老爷子一直都催你结婚生孩子，也是因为霍家要镇住那群老家伙的野心。”

眼下就是最自私最现实的问题。

如果，霍司珩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霍家必须要有新的继承人。

提起结婚，霍司珩的脑海里有过贪婪的憧憬。

“我也想结婚，想和心爱的女人过一辈子，而不是只因为想要后代继承人。我现在的情况就是一个未知数，我不能这样自私，不能把痛苦和问题都留给她，我舍不得……”

霍司珩缓缓垂下眼眸，痛苦如同在眼瞳里晕开的黑暗，渐渐将他吞噬。

他想要端咖啡，手指却没有碰到杯子，抓了抓都是空空的掌心。

此刻，侯黎阳和伍昊看着他的担心都达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