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还真别说,这样的环境她真喜欢。
俗不知杂念才是人世间真的纷纷扰扰,毁人道心。
……
这时,陈秋白已经打通了张正的电话。
张正缓了一会,脾气已经没那么暴躁了,但脸还是黑的。
“秋白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秋白咬牙:“我是怕她刚来找不到地方,才好心关照一下。”
张正冷着脸:“你想太多了,她不是小孩,她是已婚的妇女,再说关照,齐霖亲自来北大找我要的人,你以为她没去过研究所吗?就算她需要关照,也轮不到你,你算哪颗葱?”
原本张正是不想说重话的,也不符合他院长的身份,但陈秋白实在是太让他失望,再不把话说难听点,只怕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
陈秋白脸色时青时红,窝囊的都想甩自己一耳光。
但更多的是对沈秋的恨。
明明第一眼看她,她很和善,那成想,她私底下竟然是这样的人。
早知道如此,王志和找他过去说话的时候,他就拒绝了。
“对不起老师,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会和她保持距离。”
张正深吸了口气:“沈秋刚刚说,你对分到标本室不满意?”
“没有,我只是觉得,档案室会更好,也容易上手。”
张正刚压下去的怒火,瞬间又燃了起来。
谁不知道档案室更好,但?
“容易上手?陈秋白,你以为你是谁啊?研究所是什么地方,你心里没数吗?如果不是我豁出去我这张老脸,你以为你能去?我现在告诉你,研究所里打杂的,都是本硕博连读出来的。”
“你以为你在学校里被追捧了几句,还是学生会副会长,就比他们更厉害了?陈秋白啊陈秋白,你真是把我的老脸都给丢尽了。”
张正后悔啊,他还以为陈秋白是个机灵的,也会察言观色,懂人情世故。
结果啪啪打脸,还暴露出他好高骛远的本性来。
他当真是看走了眼,早知如此,他宁愿把人往医院送,也不会想着,让他去蹭沈秋的光,硬把人塞进研究所了。
……
“我现在不想骂你,你给我好好想一想,如果能静下心好好干,那就安份守己,如果不能,就别占用这个名额了。”
随即,张正又缓了口气。
“也许是我错了,比起搞研究,你更适合去医院。”
话说到这个份上,陈秋白也知道不能再含糊其词,没人比他更清楚院长是什么性格,他惜才是真惜才,但狠戾也是真狠戾。
与其再隐藏,不如装傻赤诚。
“院长,我只是想不明白,沈秋为什么会有这个特权。”
张正深吸了口气,开始了直言直语。
“她的特权是齐霖看好她,而你,是因为齐霖要她,我才顺势而为强塞进去的,现在明白了吗?”
“不明白,齐霖为什么看好她,总不能是因为她嫁的人姓周吧?”
张正目光深邃了起来。
他懂了,陈秋白这样豁出脸,应该是感觉到了不公平。
可成年人的世界,那有什么真正的公平。
这孩子,见的世面还是太少。
书读得太多,为人处世都不圆滑了。
“你错了,她的特权并不是因为她的婆家姓周,齐霖看好她,那是因为她身上有过人之处,我原本以为你自己将来能看清,但现在,你应该是没有机会了,以后静下心吧,离她远一点,不论是男女之情,还是纯友谊,你都没有机会了。”
做为带了他两年的老师,张正能说的只有这么多,尽管到现在为止,他并没有看到沈秋有何不同,但齐霖的为人,他是知道的。
若不是沈秋真有过人之处,齐霖怎么可能为她来北大,还妥协他把陈秋白加塞进去呢。
电话挂了,陈秋白松了口气,知道自己兵行险招,是行对了。
至少老师还没有放弃他。
而他之前所做的种种,也只是因为对世俗的妒忌和不解。
他,只是犯了大多数年轻人,经常会犯的愤青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