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沉默许久。

时间在这一刻像是被无限拉长。

有的时候，沉默就是最大的回答。

江晋城眼底的光慢慢消失了。

他紧握的拳头松开又握紧，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抱歉，给你造成困扰了。刚刚那些话……”他的声音更沙哑了，“你就当没听见吧。”

苏棠噗的一下笑了起来。

笑声婉转动听，驱散了病房里的阴霾。

江晋城怔怔的看着她，被她脸上灿烂的笑容迷惑，舍不得眨眼。

“江晋城，我怎么从前不知道你这么孬？说出口的话都能收回？”

“苏棠……”

“我听见了，听得很清楚。”

一时间，江晋城丧失了语言。

可看她脸上不仅没有厌恶，甚至还带着温柔的笑意……

他的心脏忽然开始狂跳。

“所以，你怎么想的？”

苏棠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并且随手拿了桌面的苹果和小刀，开始削皮，一边说道：“我之前得了一种怪病。”

“这个病很奇怪，会让我无时无刻都处在头痛中，像是有人撬开你的脑子钻进去乱砍乱伐，吃再多的药也止不住。”

江晋城的脸色慢慢变得严肃，眼底聚满了心疼。

“最疼的时候，我想过自杀。”

“靠近窗边会想跳下去，看见水会想溺死。”

“那种痛苦没有人可以理解。”

“但看着安安和小悔，我舍不得，我还想看着他们长大。所以我很认真的配合治疗，多苦的药也无所谓，只要能好，我什么都愿意做。”

“后来，骆景宸给我找了个医生，谢医生，听说他很厉害，治疗方式也完全不一样。”

说到最后那句话时，苏棠正好削完皮，切了几片，饱满的苹果肉在手心里躺着。

她随手用刀子插了一片，喂过去。

江晋城张嘴咬住了苹果片。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坦白了？”

江晋城咽下苹果后，承认道：“是。我收到了神秘短信，上面提示了地点和事情。我原本不信，但我看到了你，所以我按照短信的指示做。”

“果然是谢医生做的。”

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更多的是人为的罢了。

“抱歉。”

“不用道歉，这事和你没关系。”

“你的病……好了吗？”

她摸了摸额头，“大概快好了吧。”

从她不再逃避，并且打从心底坦然接受江晋城的存在后，那股暗自较劲的疼痛逐渐消失了。

她已经很少会疼的睡不着，或者亲生。

她的确在好转。

没想到……她的病因竟真的是这个。

她有些想笑。

“江晋城，你真是我的克星。”

她没直接透露自己的病因。

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得意的翘起尾巴，并且得寸进尺。

就让这件事成为一个小秘密好了。

“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你……不走了？”

“我能走哪里去？我们两个漂泊了多少地方？我已经累了，不想动了。”

回想过去那些惊心动魄的过去，生与死的较劲，她真的累了，感到疲惫。

她很喜欢滨城。

这里临海，气候舒服，距离苏岛也近，海上贸易方便，医疗也不错。

她想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