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岁没有避讳任何人,遇宝斋的大门大开着,围观的客人和路人,噤若寒蝉。
他捏完人骨头,仔仔细细擦了擦手指。
以前没什么,但以岁现在不太喜欢手上沾血的感觉了,捏碎骨头虽然麻烦了点,好在比较干净。
他瞥了一眼店内的伙计,视线所及之处,没有人敢跟他对视。
这些人里,不乏手上沾血的,他们当然不害怕死人,也不害怕杀人,他们怕的是眼前少年下手时候的态度。
他细细捏碎别人骨头的时候,像是在雕琢一件艺术品。
他捏完看向他们的那一瞬间,红府门前的两座人头山好似又出现在了少年身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汗毛倒竖,让他们大气不敢喘的紧绷。
“处理了,别杀人,杀人犯法,我们是良心店铺,只赚钱,不干杀人越货的事。”以岁丢掉手帕,淡淡吩咐了一句。
一片寒意弥漫的氛围中,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
“是!岁爷!”
以岁上楼了。
从那以后,就算他再如何常常生病,也没有人敢对他露出那怀疑的、不服气的神色。
那别在少年腰间的银蛇烟枪,总是被一只苍白微凉的手握着。
他所过之处,只有一声恭敬的:“岁爷。”
经历了长沙土匪之灾,在往后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里,他的势力一步步扩大,手底下能人也在逐渐聚集。
岁爷二字的名号,就此在长沙彻底扎了根。
……
……
一转眼,就是次年的四月末。
春光和暖,万物生长,树木枝繁叶茂,除了长沙内围沉睡的蛇类之外,其他地方的蛇,渐渐迎来了缠绵的发情期。
小银蛇开始找它的手下约会了,不过它比较花心,每年约会的对象都不一样。
其他的小红小绿小青也偷偷摸摸找地方钻小树林。
往年,以岁是不管的,这些小蛇们也都扭扭捏捏的瞒住它们未成年的蛇主。
但是今年不一样,小银蛇开始约会不久,以岁就发觉了他身体的异样。
身为蛇主,拥有控蛇和血脉力量的同时,也拥有蛇类的一些兽类本能,如果七寸鳞没有失去那十分之一,他当然不会受到任何兽类本能的影响。
但是七寸鳞损伤,发情期无法完全压制。
是以,在即将跨入五月份的四月末的晚上,以岁开始感到细微的烦躁,他的体内逐渐燃起一团无法熄灭的欲望。
他洗了澡,躺在床上,强迫自己入睡,却压不住本能。
他把床上所有的东西都堆了起来,围成了一个乱糟糟的窝,窝里还塞了不少食物,然后他蜷缩进窝里。
往自己嘴里塞了颗奶糖,以岁学着师父拍自己后背安抚的样子,手臂绕胸到后背,轻轻拍着自己,含糊着自言自语。
“身体听话,睡着就好了,睡着就好了……”
他试图把自己的身体哄好。
以岁闭着眼,呼吸渐渐平稳,似乎是睡着了,可半小时之后,那睡着的少年一个打滚坐起来,深吸一口气。
岁爷完全没有一点在外面威风八面的模样,脸上面无表情,头发也变得跟他的窝一样乱糟糟。
他双腿蜷起来,抓住自己的头发。
完全睡不着!!!哄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