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刚刚回家现熬的粥。”
态度不算友好,但也不算冷。
燕北寒看到放在桌面上的粥,认出是以前常喝的暖胃粥。
过去酒局应酬,南暖每次都会递上,习以为常。
但闹离婚后,他才知道这粥要做三小时,别人熬不出来。
“喂我。”冷冷掀开的薄唇,透着命令。
南暖一怔,喂他?他没手?
而且他们都要离婚了,如今这地步,怎么喂?
她不动。
燕北寒倒没为难,深邃目光看她一眼,拿过粥,优雅喝着。
空气里,仅有浅淡的喝粥声,带着压抑逼仄。
南暖不知该怎么开口,等他喝完,拿纸巾擦本就干净的一尘不染的唇角,高大身姿站起,她才连忙站起身:
“燕先生。”
燕北寒回眸,居高临下锁着南暖,眸子里带着疏离与冷意:
“怎么?你不跟我回家?”
南暖:“……”
她知道,他现在很不悦,但也在给她台阶,只要她乖乖回去,听话,所有的事就算了,姜阿姨也会平安出来。
可…她做不到。
“我来不是跟燕先生回家的,是谈离婚的事,到底怎样才可以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燕北寒轻嗤一声,摁灭烟头,气息冰冷卷夹着凉薄:
“离婚夫妻只有原告被告,哪儿来好聚好散?”
“何况,你先前不是险些跟我打离婚官司?”
南暖怔住,不知如何解释。
感受到男人不怒自威的寒气,以及那上位者与身俱来的压迫逼仄,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噗通’一声,突然跪了下去。
膝盖触地,发出明显的声音。
燕北寒剑眉一蹙,显然始料未及:“谁让你下跪?”
“起来。”
长臂伸出,拉她。
南暖避开男人的手,跪在地板上,一字一句道:“是我的错。”
“过去是我不好,不知轻重和你发生关系,利用燕爷爷压迫,让你和我领取结婚证,耽误你的婚姻。”
“……”
“之前因为离婚,和你闹得不可开交,还害燕氏受到影响,也是我的错。”
“是我不懂事,不感恩,不明白自己的身份,请你原谅。”
她说完,还卑微诚恳的弯腰,磕头。
燕北寒气息不悦下降,拉住她的手腕:“我还没死,用不着你磕头。”
“再说一次,起来。”
南暖唇瓣抿紧:“只要你不和平离婚,答应放姜阿姨出来,我就长跪不起。”
纵使人儿膝下有黄金,有尊严,可普通人最卑微的方式,就是这双膝盖。
她爱到最后,把最后的尊严也给了他。
无所谓了,只要能离婚,能解决,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燕北寒眉目顿沉,漆黑深邃的眼睛掠过一抹幽光,直直盯着南暖:
“所以,为了能跟温商沉顺利怀孕生子,不惜向我下跪求离婚?”
南暖:“……”
她不是为了温商沉,怀孕也是自己的身体需要!
可…他知道也无济于事。
沉默落在燕北寒眼里,便是答案。
他冷冷松开她,气息与神情透着疏离,像是陌生人般。
既然她爱男人到如此地步,他不屑要一个一心一意为其他男人生子的女人。
“好,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