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本将累了,你下去吧”,伏铎海按了按太阳穴,神情有些疲惫。
“是。”
林宴拱手。
出营帐的刹那,他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守在门口的元七快步跟上他。
两人一路无言。
晚间起了风,雪粒打在脸上,像刀割一样。
将士们浑然不觉得冷,有的直接坐在地上,围着火堆喝着烈酒,有的靠在稻草堆上,歪着脑袋就睡着了。
世人皆知黑甲卫和铁甲卫都隶属于陈啸天。
实际上,铁甲卫是直接隶属于镇国大将军伏铎海的,除此之外,不会听命于任何人。
这并不是秘密。
只不过这样说的人多了,就算有人更正,也无人相信。
至于原本这个消息,是谁放出去的,对谁好处最大,显而易见了。
进了营帐。
林宴用手击向胃部,将方才喝的汤药尽数吐了。
元七皱眉,“大哥,将军又让你喝药了?”
林宴嘴角牵出一抹讥笑,后飞快压了下去,“元五被罚了,你和我去看看。”
“元五,他不是……”
话说了一半,元七突然想到什么,脸黑了下来,“将军这是不信粮草一事?”
“这件事之后不要再提”,林宴沉声道。
伏铎海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多说再劝,只会造成没有必要的伤亡。
这是边境,随时有敌军来犯,一旦上了战场,一点小伤都会被无限放大,成为致命的弱点,随时可能丧命。
元七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将军糊涂,这可是事关将士们的性命,怎么能如此草率的就做此决断。
两人到元五所住的营帐时,他正趴着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他艰难的掀开眼皮,朝来人看去,“大哥,元七,你们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看你了”,元七扒拉了一下火盆里面的炭火,“你这炭火都要烧没了,不冷吗?”
“你们刚回来还不知道,军营里面炭火不多了,这还是看我受伤了,才多分了我一些,已经不错了”,元五有气无力的道,他看向林宴,道:“大哥,你放心,我没有和陈副将说粮草一事是宋姑娘说的,我只说是偶然间打听的民间传闻。”
林宴拍了拍他的肩膀,“此事是我考虑不周,害你受苦了。”
“大哥,这和你没关系,再说了,要不是你,我们几个早就已经死了”,元五似是想到了难过的事情,垂下了头,声音闷闷的。
元七神色也黯淡了下来。
“大哥,你说会不会将军早就知道了朝廷不会给我们粮草,若非如此,他之前为何一而再再而三阻止陈副将去依安县,路途这么远,他连个战马都不给配,若不是陈副将中途遇见了宋姑娘他们,他怕是早就已经身死途中了。”
林宴没有说话,便是默认了。
“到底为什么这样?”元五情绪激动,剧烈的咳嗽起来。
元七给他端来水。
“按宋姑娘所说,大天灾要来了,所以朝廷在削减人数,希望人死的越多越好,而我们这些将士最好大败异鬼,这样异鬼进城,可以屠杀大批百姓,上位者的目的,也就能达到了。”
元七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感到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