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言,余欢喜眼皮突跳。
闲谈戛然而止。
视线不约而同集中,不怀好意或讳莫如深,带着上位男性们咄咄逼人的审判与检视。
像看猎物的霸权主义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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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没发现来了个新总。”有人抢白。
“董总好,我是四部新来的余欢喜,我们包总病假,特意安排我替他来。”
余欢喜不卑不亢。
第一事业部总裁董波涛,北京土著,傲气自负,与庄继昌同岁,kayla资料里提到,他扛起了睿途近38的业绩。
“老包对你够好的呀!”董波涛继续发难,吐个烟圈,慢条斯理一哂。
言外之意暗讽她本没资格参会。
例会仅限各部总裁级别,哪怕包开朗住院,也轮不到她,何况以前没她不也照样开。
董波涛逼视她,眼风上下打量,唇角勾起一抹轻佻笑意,冷嗤一声。
一波轻笑伴随窒息烟气扑面袭来。
“……”
余欢喜垂眸一笑,抬眼,“所以董总,咱们是八卦包总,还是讨论cac,孙总还等着呢。”
谁也别想隔岸观火看热闹。
这话一出,董波涛尬笑几声,夹烟手一扬,环视一圈掷地有声,“既要又要!”
所有人哈哈大笑。
“老董……”孙博远悠然开口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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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
余欢喜忽然懂了ching姐的无奈。
那年香港出差,她说,男人可以自由自在享受事业,我却得在父权制度下披荆斩棘,还美其名曰破圈。
凭什么。
余欢喜深吸一口气,不再搭理董波涛,清清嗓,“执行要点有三。”
“第一,平衡成本与质量,避免过度降价或者降低服务标准,造成客户流失。”
“第二,重视长期主义,部分策略比如内容营销,需要时间沉淀,但成本优势持久。”
“第三,继续行业协同,与供应链联合营销,双向降低获客成本。”
刚说完,她猛地回过劲儿来。
能者不功高盖主,智者懂装疯卖傻,董波涛再狂妄,断然不会作茧自缚。
他怕是故意挑衅,好打乱她思路,未尝不是配合孙博远,对她的一次隐性考核。
好家伙。
她屁股还没坐热呢,实战考验倒比植物大战僵尸还激烈。
“……”
视频中孙博远微微点颔,然后示意willson引导开启下一项讨论。
其他人不经意间与董波涛对视,眼风似有若无扫到她。
余欢喜看在眼里,进一步确认判断——这就是他大爷的一次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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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试合格后,孙博远没有再cue她。
睿途与庄继昌风格相似,大厂黑话多。
烟雾缭绕,总裁们谈笑风生,旁若无人,余欢喜觉得被烟气笼罩,发梢都是烟味,就跟网吧包夜似的,腌入味了。
熬到散会第一时间拉门冲出去。
洗手间,她一阵干呕,胃里翻江倒海。
到底是被二手尼古丁荼毒恶心,还是那帮总裁们自以为是的“男凝”让她作呕。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余欢喜第一次挣扎,迷惘,却说不清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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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岗第一天,余欢喜很忙,开了四个会,见了两拨客人,然后回到家九点半。
洗完澡躺在床上,想想觉得不甘心,问当地同行推荐了一家清吧,十分钟溜达过去。
酒单挺特别,名字讨巧又逗趣,cbd三件套——朝阳交际花,国贸楂男,三十不立。
16度微醺不算上头。
酒吧在放电影《闻香识女人》,余欢喜吧台独酌,掌心撑头,眼底迷离。
“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
一把声落在她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