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继昌没说话,欠身收拾酒瓶,转身离开,打开客厅转角廊灯,走进主卧浴室。
不多时,水流声潺潺。
余欢喜站在窗畔,巨大落地窗倒映着她的影子,雨夜,远处芙蕖桥车少人稀。
阳台最西边能开一道窄缝。
轻轻推开,夜风蹿进,带着冰冷湿润的雨丝,落在滚烫的两颊。
余欢喜酒醒三分。
如果庄继昌不曾过多铺垫,她的反应可能没现在这么大。
全能导游培训,他越欲盖弥彰,余欢喜越觉得,庄继昌对她不够真心。
人嘛,应该活在状态中,而非目标里。
余欢喜看一眼茶几,他的百达翡丽腕表,随意搁在台面上,表盘亮闪闪的。
什么臭毛病。
爱情又不是博弈。
想定后,余欢喜拽起背包,换鞋夺门而出,头也不回。
-
走出玫瑰园,路灯下,余欢喜仰起脸,小雨毛茸茸的,飘飘扬扬。
夜风挺凉快的。
空气中清冽甘甜,她深呼吸,然后伸手一拨散乱的刘海,去路边打车。
她竟一语成谶。
当初,多亏没答应庄继昌搬家的要求,不然,现在她都不知道该去哪里。
-
夜半。
酒劲渐渐消散,余欢喜辗转难眠,躺在床上双眼圆睁,盯着天花板发怔。
雨夜,窗外漆黑一片,不见半点光亮。
楼下野猫叫春,像小孩哭,怪渗人的。
睡不着。
余欢喜爬起来去洗澡,鬼使神差学庄继昌冲冷水,花洒刚一出水,冰凉刺骨,激得她上下牙齿打颤,险些滑倒。
心跳顿如擂鼓。
脑中回想起庄继昌的话,她抱膝蹲下,下巴枕着膝盖,情绪逐渐冷静。
拔尖的人,可以影响整体利益。
她身处社会底层,连走出小镇都艰难,破局往上走,就得吃别人吃不了的高级苦。
一刹那。
她忽然明白了几分庄继昌的感觉。
他不同情任何一个没钱的,因为他在拿命赚钱奋斗时,穷人在享受世界。
时间会奖励永无止境学习的人。
庄继昌说过,她目前做不到等价交换,就得甘心被人利用,这才是她的价值。
“……”
想明白这点,余欢喜与别扭的自己和解,沉沉睡去。
-
翌日,余欢喜正常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