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济水河畔。
千秋亭,太平府军营。
中军帐内,廖化借着烛火,面朝行军舆图,神色凝重的同时,眼中亦带着一丝火热,心中暗忖道:“再有一日,便至攻城之期,然不知此刻,城内是何情行?”
“廖校尉!”
不待廖化多想,一名身着甲胄,手持三叉方天戟,作小将打扮的越兮,面上带着喜色快步入帐,朝廖化道:“适才城内传出消息,魏军守将淳于琼,已命青壮参与修葺城防,及搬运守城器械等杂务。”
“如此甚好!”
廖化目光一亮,猛地转身看向越兮,神色激动道:“得城内弟兄相助,房子城必能轻易破之!”
他这一路大军。
不比张靖所在的中军,更不比管亥所在的并州军,就兵力而言,他和城内淳于琼相差甚微。
淳于琼守城。
而廖化则是攻城。
在兵力差距极小的情况下,廖化想要攻破对方的城池,其难度可想而知。
好在主公布局多年,否则他也没有丝毫把握,能带两万兵马攻破房子城。
如今青壮登上城楼,显然他们已经万事俱备。
“没错!”
越兮面带赞同之色,神色一片轻松。
只要城内有青壮登城,他们就能很快找到城防的薄弱处,从而目标一致,进行里应外合。
“接下来,就辛苦越兮兄了!”
廖化收敛起情绪,神色郑重,朝越兮拱了拱手。
“廖校尉放心,在下告退!”
越兮见状,面带正色抱拳回礼,旋即快步离开大帐,如今已是临近攻城的最后时刻,他和廖化二人,皆有诸事需要忙碌。
翌日,破晓时分。
淳于琼早早就登上城楼,见今日太平府的兵马,不同往常般主攻南门,而是近乎均分般的分兵四方,对房子城呈合围之势。
“草寇就是草寇!”
目睹此景的淳于琼,面露不屑之色,看着城外廖化的大纛,嘲弄道:“那张玉衡虽立太平府,号带甲数十万,然不通军略的草寇,即便身着甲胄,仍旧还是草寇,哪有什么能耐?”
“早知如此。”
说到此处,淳于琼有些遗憾道:“昨夜就该多饮几杯,城外这些个贼兵,当真令本将大失所望!”
城外有敌虎视眈眈。
即便淳于琼非常好酒,哪怕昨日太平府只是佯攻,他也没敢太过大意,更不敢饮酒至醉。
是以。
他今日才会早登城楼,结果才发现,城外的敌军给他拉了坨大的。
他当初就带了三营兵力而来。
加上原本房子城的守军,其兵力便接近两万,而据他了解,城外廖化的兵力,也就这个数目。
两万兵力守城足矣。
可两万兵力围城?
围的还是有两万兵力镇守的城池?
这在淳于琼看来,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也就魏国的大方向上以守待攻,以稳为主,否则他完全可以率军出城,杀太平府一个措手不及。
至于对方攻城?
淳于琼表示,即便再予太平府一万兵力,他也有十足的把握,使其不得入城门一步。
“将军英明!”
眭元进闻言后,大表赞同道:“依末将之见,城外贼军已然黔驴技穷,妄图以持久之合围之策,致吾等粮绝食乏,然此举不过无用之功,即便其围城数月,吾等亦无缺粮之患。”
“况且。”
说到这里,眭元进话音一转,面带信服之色,朝淳于琼抱拳道:“将军乃世之良将,麾下将士皆为百战悍卒,只要觅得良机,必会率领吾等出城剿贼,将贼军一举击溃!”
“哈哈!”
淳于琼闻言只觉神清气爽,心中亦豪气顿生,朗笑道:“元进所言极是,正是此理!”
时间缓缓而逝。
今日太平府仍旧是佯攻,一如昨日般雷声大,雨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