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经说到这份上,谢北安哪里敢再去忙公事,乖乖在白家住下,接替二公子天天在二夫人床前守着陪着。
“冯易又惹二公子不悦?”冯崇被训练的泡茶特别有一套,住白家这些天,谢北安都叫冯崇来泡茶。
冯崇只是摇头表示不知。
他也确实不知道。
谢北安笑了声,继续审阅文件,“现在谁跟着兰卿。”
“罗正,王安。”
他嗯了声没再说话。
慈恩寺一呆,呆了七天,谢公子离开时添一笔巨额香油钱,谢公子上午离开,下午慈恩寺便闭寺,动工修葺给佛祖塑金身。
七天没抽烟。
还未进城,一包很快烧完。
或许消解了二公子身上的戾气,整个人愈发寡淡清冷,身上隐约附着一股檀香味。
融在白奇楠熏过的衬衣上。
十分格格不入的突兀。
回白家,二夫人的身体已经好转,人消瘦不少却健康了,好不容易见上二公子挂念的一直拉着不给走。
“陪二姥姥用晚膳。”
谢兰卿揉了烟点头,“二姥姥想看戏吗?”
二夫人问,“哪一出?”
“您想看哪一出我都陪您。”谢兰卿招手,罗正拿着戏单进屋,看了眼戏班名字,老夫人有被哄道。
百年老戏班,梅派第三代传人。
人倒是不难请,难的是二公子有这份孝心
“知道你乖了。”
谢兰卿敛眸没作声,端起茶盏呷了口。
隔日,谢兰卿又给两位老夫人请了两尊白玉金雕的观音像,大夫人对观音像和颜悦色对二公子冷眉冷眼。
不知情的二夫人被哄得眉开眼笑,连连夸这宝贝金疙瘩。
紫罗兰春带彩。
雕工精巧细致,惟妙惟肖,看得出确实花了功夫。
高价从缅甸拍下,收山的老师傅亲自雕刻,运送来前还请高僧赐福开光,想到想不到的二公子都做了。
二夫人身体转好,谢兰卿就要飞苏黎世。
临行前,给大夫人叫去问话。
“这般讨好卖乖,为的是沈家那姑娘还是二姥姥。”大夫人微微阖目,也不去看二公子什么表情。
这位从小在身边当眼珠子,宝贝金疙瘩看着长大的孩子,早就成了心思城府深,他想要做什么,便可以一手遮天瞒的滴水不漏。
而偏是这样手段的二公子,急躁奔赴海市为沈家小姑娘,一点不瞒全传到她耳朵里。
为一女人,心思手段耍她跟前来。
挨靠椅背的谢兰卿,眼帘微覆,始料未及一句,“都有。”
一点都不想瞒。
大夫人又问,“特意去给你二姥姥祈福还是避谶。”
他说,“都有。”
大夫人眉眼微松,“算你有孝心。”
“行了,你事多不拦你,去吧。”
谢兰卿嗯,起身,提步,到门口顿了顿,留一句,“她胆小。”
她胆小。
莫去吓唬她。
话不言明,护的意味蛮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