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空寂的街头,库里南逐渐驶离,过了路口看不见车尾灯,沈箬张了张嘴僵硬的扭身。
说不清。
那种浓郁要命的怅然若失的感该怎么办调解。
谢公子那味毒本就没有拔干净,现在反而愈陷愈深。
真让他给说的一语成谶了。
只爱谢兰卿。
……
落地纽约,开机,无数的电话涌来。
“46小时,你个混账东西,要急死我跟你二姥姥是不是!”大夫人当真生气,抬手摔了汝瓷的茶盏。
这位二公子,忽然从纽约失联,谁都联系不上。
都查了一遭,硬是找不到人去哪儿。
“你们两兄弟在搞什么,是要兄弟阋墙了么!”
谢兰卿咬着烟,沉沉咳了两声,“没什么事,散散心,下次一定提前联系两位姥姥。”
大夫人一点不吃这套哄骗,“是不是那小姑娘?”
“什么小姑娘,哪儿来的小姑娘。”他闷声一笑,眉骨缠绕冷意,推开打火机点烟。
“真当我跟你二姥姥不知道?”家里的老人重新给老太太沏了参茶来,手机开扩音放一旁,老太太端着茶盏轻呷一口,“她不是在纽约么。”
二公子讲得轻挑不上心,“纽约又不是我的,我哪儿能管那么宽。”
老太太哼了声,不满意沈箬,“给过她机会不珍惜,可一不可二。蒋漪你见到了,我满意她。”
“手段心机城府狠劲都有,聪明伶俐,蕙质兰心,懂事贴心。”
“祖上一直从商清白,家中无人入仕对你攀扯不上什么麻烦。如果以后你改变主意,蒋家也有不错的人选可以捧上位。”
“我跟你二姥姥都满意她。”
不是商量,近乎敲定的意味。
掸了掸烟,谢兰卿沉声,“我不满意。”
二公子岂能轻易妥协。
大夫人倒不意外,“那挑个你满意的进门。”
他拖字诀应对,“没有满意,不想结婚。想抱三世孙,谢北安也可以。”
“霰哥儿,非得是她么?”大夫人沧桑的嗓音里,不免多了些无奈和严厉的厚重。
非得是她么?
‘兰卿先生非我不可么?’
女人。
怎么都喜欢这句话。
几秒的迟疑,他说,“没有。”
大夫人哼笑,“怕你大姥姥我对付她?”
谢兰卿扯唇,游刃有余,“大姥姥何等身份地位,何至于去欺负一小姑娘。您在容我两年,我这年纪犯不着催得急。”
“三世孙您肯定能见到。”
大夫人心若明镜,“你最爱拿这话框我。”
三世孙,三世孙。
要不是那场意外……
情绪一上来,大夫人心里就难受,喟叹声,“你平安无事就好,听你有两声咳嗽让中医好好调。”
二公子这会儿乖顺的嗯了声,又续上一支烟,“二姥姥身体还好吗。”
大夫人看了眼佛堂的方向,“你二姥姥就是挂念你,这会儿在念经。突然失联,谁也找不着你,哪个能心安。”
他承诺,“纽约的事办完我回京。”
哪里信他那些话。
二公子最会骗人。
挂电话,递给荀姐,挑眉看向冯崇,“霰哥儿是不是去日本了?”
“没有,已经查过,没有任何出入境记录。”
大夫人不信,起身,摇摇头,自己外孙最了解,“霰哥儿向来主意多,看那小姑娘也不是一副狐媚相怎么就把霰哥儿给勾住了。”
“让律哥儿明晚来见我。”
冯崇跟上,提醒,“大公子最近会多,行程安排很满,或许……”
大夫人没再说,倒是搀着大夫人的荀姐一眼看过来。
冯崇立马改口,“我这就去联系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