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家人带走时,从医院出来,外面已经是寒风潇潇,飞雪飘飘,入眼一片灰暗。
也算尤雅解救的吧,就是咋那么不顺呢。
沈母反而走在最后,坐在高文鹊对面,想跟高文鹊谈谈。
梁又慎让姚斌帮忙送一下保姆和孩子,自己就坐在妈妈旁边,用膝盖压着双手陪着妈妈。
张开心则坐在高文鹊旁边,他是作为老公兼闺蜜陪着高文鹊。
经过手术之后,张开心女性化特征已经明显得再不能明显了,只是因为是物理催胸,胸倒是没有迅速膨胀起来。
沈母看看他。
他作为高文鹊的老公在一旁?!
能直接谈吗?
这么去谈她跟我儿子的关系,性质上变不变呢?
我儿子出轨他老婆?
而回到家里,一直到深夜,沈在心都在交代自己的问题。
给沈父交代完,给回到家里的妈妈和姐姐交代。
最后又被尤雅和姜惟关在房间里继续交代,问题是内心深处,他真觉得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呀。
很快,迫于无奈,迫于被解救时的许诺,他把手里的账号,卡号全交代出去了,手机也上交了,公开供二位女王大人御览。
至于微信里的那点钱,根本取信不了任何人。
二女一晚上都在逼问“你钱呢”。
沈在心怀疑张泽或者何婷把自己出卖了。
钱?
钱肯定入实验室账户了呀,总不能实验室账户也给自己冻结了吧,相比于自己的勃勃雄心,那点钱能干啥呀,顶多勉力维持实验室一段时间……
沈在心说:“我保证实验室账号上的钱,全部用于实验室,日后开销,发票齐全,随时让你们查账可以吗?人家家庭主妇,一个月还要领点钱买点菜什么的,出门总要给孩子买个玩具吧?”
尤雅立刻把友谊商场的购物卡推了回去。
姜惟语重心长地说:“我们这都是为你好,你身上有钱,别人就会冲你的钱走近你,哎,发现你一分钱都没有,吃个饭付钱,都要给老婆打电话,谁不离你远远的呢?”
沈在心一阵激动,脸都泛起潮红,忍不住反抗说:“你怎么比尤雅还狠呢,我吃个饭,我都要打电话给老婆支钱?这还是你吗?当初你不是这样的呀,现在你怎么也变这样了呢,那个温柔可人的你去哪了呢?”
姜惟说:“还不是被你吓不见了,我今天我一听我就哭了,要不是侥幸觉得会冤枉你,虚惊一场,我都想死呢,你跟高文鹊,你们怎么能搞在一起呢?”
尤雅在一旁劝解说:“心一在气头上,你呢,先反省几天,不要顶着干,要顺着,过一段时间表现好,你温柔的心一应该就回来了,经济上,我们可以考虑适当松一点,现在是要你的态度。”
沈在心抬眼看她一眼。
尤雅立刻一巴掌拍他脑袋上了:“怨恨的眼神吧?心一,他再敢用这种眼神,你也别客气。”
沈在心直接麻木了。
他安慰自己一样说:“我一点错都没有,我之所以配合你们,顺从你们,我主要是怕你们误会,牺牲我自己,让爸爸高兴,让妈妈高兴,让你们高兴,你们再不要逼着我忏悔呀,反思呀。我拒绝,我累了,我不想再被你们审下去了,过程,经过,包括我可支配的钱,全交代了,手机都被你们翻几遍了……”
手机当啷一声。
沈在心都放弃去拿了。
姜惟拿起来看看,抬头给尤雅说:“姐。是高文鹊,高文鹊这个点儿了,按捺不住,还在问在心怎么样了?怎么办?干脆把她开了吧?我感觉留着她,就是个大隐患。”
沈在心慌了。
除了他今天给尤雅说的那两条理由,还有第三条。
高文鹊现在怀着孕,加上弄不好有点精神异常,你开了她,你让她病情加重,收入来源断绝?
沈在心想也不想就说:“法律不允许,工作单位不能在孕妇怀孕期间随便开除,再说了,我和她之间是清清白白的,你们有任何不满,你们冲我来,咱们关起门来一晚上了,我说什么了吗,我明明是冤枉的,我为了让你们心里顺当,我什么都配合,你冲人家泄愤干什么呀?”
姜惟瞪着他,脸绷得跟包子一样。
尤雅说:“你说你们之间是清白的,你的证据呢,拿出来呀?”
沈在心连忙说:“你们说我不清白,你们的证据呢?我给你们说了,我带她去看精神科,我是觉得她不太对劲儿,这点钱争鸣可以替我作证,你把手机给我,我现在就打给他不给我也行,我们都去睡觉,这事儿就翻篇了,不然呢?我知道,怀疑是一条毒蛇,啃噬你们的情绪和心情,是我做的不够好,我保证,我以后会努力改进,做得更好,一点一点消除你们内心深处的怀疑还不行吗?”
姜惟问:“为什么你护着她,既然没有关系,刚刚都一脸木,为什么一说开掉她,你就大变样了呢?”
沈在心说:“首先我作为一个人,我们不能坑人害人,现在高文鹊的状况不对劲儿,我还正说呢,我不方便去管的,你俩你们得管她。咱们都是善良的人,咱们要让每一个为我们工作的人过好生活,我们有责任和义务为人家负责。更何况你们知道,我当时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我冲进青浦医院,我说你们谁愿意跟我走,人家出于信任,当天就从浒市开车来我们这个鬼地方,从借区医院的手术室呀,一直干到现在,兢兢业业,人都病了,现在咱们说不要不要了?就是你俩怀疑,仅凭怀疑。”
尤雅问:“那她骚扰你怎么办?你自己看,本来都要翻篇了,她这个点,发来一条微信。”
沈在心问:“那你们说怎么办?”
尤雅说:“拉黑能做到吧?”
沈在心说:“可以,但对她的关怀,要从我这里转移到你们两人那里,明天你们一定要带着她,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做个测试,可以吗?如果没问题,随便拉黑,而且以后绝不联系。”
尤雅说:“态度还行,我这主要是替心一出气,我没问题了,心一你呢?”
姜惟说:“就这样了?”
尤雅说:“不然呢,打死他?你太没经验了,打死犯法,不打死,留一条活路继续观察,看他的表现……”
沈在心松了一口气。
这是结案了吧?
尤雅谦让说:“今天让他陪你,榨干他,出去他是一只失去水分的柠檬,想干坏事儿也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