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侍婢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这许多年，聂国公府日渐式微，就连从前经常走动的人家如今也了无音讯。

李梦舒倒是想要做些什么，奈何自己在京城毫无根基，只靠着聂安城堪堪度日。

这些年，聂安城对自己早已没了从前的热切，每每回到家，连句话也不曾讲一句。

被困在这后宅之中，不见夫君，不通外事，李梦舒早已变成了一个悍妒的妇人。

“奴婢也不清楚，不过既是齐王看重的王妃，想来应该是个贵女。”

话音落下，李梦舒堪堪靠在贵妃椅上，唇畔扬起一抹冷笑：“只要不是京城这地界儿上出来的姑娘，斗算不得贵女。”

说完，女人脸色蓦地阴沉下来。

这话看似嘲讽旁人，却激起了她内心深处的恐惧。

毕竟，她也不是京城人士。

城外锣鼓喧天，聂国公府却一片冷清。

齐王府内，拜了天地，沈瑛绮便被送去了房间。

临走时，祁墨筠特地叮嘱了小厨房，做些吃食送去房里。

今日，他是免不了一番应酬了。

待人离开，房间门关上，方才清净片刻。

云锦上前来，将茶水果子递了上来。

整个清晨便未进食，眼下沈瑛绮早已饿的天昏地暗。

“事情打听清楚了吗？”沈瑛绮抿了一口茶，看向身侧云锦。

云锦点头：“全部都打听清楚了。”

“自从小姐将您的嫁妆尽数收回后，聂国公府便一落千丈，从前的人情世故都是您来打点，后边那位什么都不懂，得罪了不少人。”

云锦细数着这几日打听到的消息。

话音落下，沈瑛绮唇畔扬起一抹冷笑：“也是，初回京时尚且存有些许情谊，如今被柴米油盐磋磨一番，饶是什么金情银感的，倒头来都不过寥寥。”

“那两个逆子如何呢？”

说起这些，云锦便更是激动。

“弘毅公子这些年倒是没少请缨前往边疆沙场想要立一份功业，奈何屡战屡败，前些日子吃了败仗，凄惨回京，如今正躲在府中呢！”

“元衡公子同宰相家千金的婚事彻底作废，御史台又有人参了他一本不孝之罪，而后被皇上贬去礼部修书，如今俸禄了了，也没能走上青云路。”

闻言，沈瑛绮啃了一口果子，长叹一口气：“李梦舒本就是个空脑袋，满肚子的算计却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将偌大的国公府算计到手，可到头来却没那个本事撑起来。”

“聂家满门，自作孽不可活。”

自是如此，大臣之中还有传言。

沈瑛绮乃是聂家的福根，这些人亲自将福根拔掉，日后便只剩下祸日了。

云锦心中有些想法，随即轻咳一声：“小姐，您可有打算？”

自是有打算，这次回京城，便没想着让他们有安生日子过。

沈瑛绮浅笑：“且等着吧，过些日子便是聂安城的生辰，届时他肯定会相邀许多人前去。”

“放出风声，就说，齐王此次回京，带回来了一个富商娘子，富可敌国。”

如今聂国公府的境况，想来聂安城一定会邀请她的。

云锦颔首。

外面的应酬一茬接着一查，傍晚之时，才堪堪结束。

祁墨筠的脚步有些踉跄，脸颊上映衬着两团酡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