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询问的问题,沈瑛绮却是毫不犹豫的直接摇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承担相应的后果。”
“所谓的憎恨父母,也要看是什么原因,我并不觉得那个孩子憎恨他的父母有什么过错。”
说到这里,顿了顿,沈瑛绮再次解释,“我之前跟春草、云锦她们说的时候,也曾经说过,人可以选择自私,但也要承担自己自私所造成的后果。”
“就像你说的那个孩子,如果他的父母是真的抛弃他了,那他父母就应该承担抛弃孩子的后果。凭什么做父母的抛弃了孩子,让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艰难求生,却又要求孩子毫无怨言的再去接受他们,感激他们?”
“就像先前跟你说的那样,无论是家人还是朋友,做了伤害别人的事情,就要做好别人永不原谅的准备。怎么能因为被伤害的人是个小孩子,就要求小孩子必须要毫无怨言呢?”
听她这么说,季越心脏剧烈跳动,却又带着一丝丝的抽痛。
可这时,他才恍然。
原来每一次她说起可以选择自私的时候,都在强调要承担后果。
她从来没有说过,当一个人选择了自私之后,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时间,季越心头的情绪更是复杂,只觉得百般思绪瞬间涌向脑海,脑海中似乎昏昏沉沉,却又似乎在极度亢奋之中。
在季越有些恍惚的起身离开时,沈瑛绮却突然又开了口,“那个孩子,当初小小的年纪在边疆独自讨生活,一定也非常辛苦。他能够活到现在,也一定是一个很棒的人,他应该为他自己感到自豪。”
“既然当初他的父母都没有陪伴他成长,那么他以后的人生完全可以自己做主,谁都没有权利去对他指指点点,评判他的作为。”
季越离开的脚步微顿,再次迈开的时候,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容。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沈瑛绮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以季越的年岁以及当初边疆战事推断,季越跟他父母分开的时候,自己还在江南,因为母亲不让自己吃第三块桂花糕儿,跟母亲撒娇,又去跟父亲讨要。
每天在父母眼皮子底下,做一些自以为聪明的事情。
可那个时候,季越应当是在为了能够不被饿死而努力吧。
云锦和春草很快也都回来,两人都识趣的没有询问,而是说起刚刚从蔡二婶那里听到的消息。
有了先前的草药以及后面送过去的面衣,现在还留在祠堂的人,也是按照病情的轻重缓急,都给分开了。
据说有些轻症的,这会儿已经感觉好了很多,重症的也没再继续严重。
分散到各家的,更是积极开火,准备烧热水,也想着帮着熬药了。
整个村子都在努力自救。
在村民们的努力、季越的医术支援,以及沈瑛绮不时的建议之下,村子里的风寒终于是被遏制住了。
蔡二婶她们的表情也一天更比一天的轻松。
终于,在半个月后,季越回来的时候,脚步轻快的跟沈瑛绮说道,“村子里的风寒已经彻底好了。等明天再把各家的院子用药草熏一遍,就可以各回各家了。”
“也不知道山上这么久没住人,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听说村里终于好了,沈瑛绮也是松了一口气,忍不住的开玩笑,“说不定山上的动物一看,咦,山里怎么多了一个这么大的巢,把里面当自己家了。”
季越也忍不住随着沈瑛绮的话去想。
屋子里住着一群老虎,院子里住着许多小鸟,后院里还住着几窝野兔野鸡,一时脸上也是忍不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