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永乾瞥了一眼萧怀瑾,而后把温柔的目光落在了乖女身上。
“父皇没事,哭哭就不好看啦。”
说着,他就伸出手来,替她擦干眼角掉落的金豆子。
一颗一颗泪珠子,把他的心砸得滚烫。
萧怀瑾看着皇兄哄女儿的熟练程度,心中叹气。
一方面他羡慕兄长能有这么乖巧优秀的女儿,一方面他又渴望他哥能多看他一眼啊!他也是他弟弟啊!一直守在他床榻前的呀!
萧永乾觉得萧怀瑾很碍事,用眼神示意他赶紧出去。
可萧怀瑾却眼巴巴地看着他,一双祖传的大眼睛里满是关心和担忧。
萧永乾也就不好意思出言赶人。
三个人就这样待在房间里叙话,说的也不过是些安慰小女儿的话。
四下寂静,唯有他们的话语,流淌着浓浓的温情。
因为离得不远,待在偏厅里的师徒两个,斟酌药方的时候,就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声,等他们写完了药方,他们还在安慰皇太女。
师徒俩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与尴尬。
惊讶,自然是惊讶暴君居然能如此温柔,而这份温柔,只属于他的闺女。
尴尬,尴尬就是他们在这里听着啊!
还有暴君脑袋上的银针!
他们走不了啊!
如果他们出现的不是时候,影响了宁武帝对女儿嘘寒问暖,他们会不会被暴君记恨?
所以,他俩就尴尬在了这里,是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皇帝说:“怀瑾,夜深了,你该睡了,快去休息吧。”
萧怀瑾像是没听出他的意思,感动地说:“皇兄,我不累,不困!我要陪着你,你快点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带璟月离开,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暴君有点咬牙切齿:“阿月和我一起睡。你这么大人了,还要璟月陪?是不是不太好?”
萧怀瑾无辜地说:“皇兄,您瞧瞧您脑门上的银针还没有拿下来,您自己就是个病人,怎么照顾得好阿月呢?还是交给我,孩子和我睡一晚吧。”
“我好得很,时间到了吧?”萧永乾的声音忽然高了八度,朝着偏厅的方向喊道,“太医,来给朕拔针!”
周时铭算了算时间,担忧地说:“师父,还剩一刻钟呢。”
吕淮川却说:“皇帝正在气头上,要杀人的。少一刻钟不碍事的,还是我们的命比较重要啊!快走吧!”
周时铭颔首,背着药箱去往主殿。
小胖崽看着系统的倒计时,劝道:“父皇,时间还没到,您还是听太医的话吧。”
萧怀瑾也转了转眼珠,和小胖崽站在同一阵营:“是啊皇兄,还是您的龙体重要,多一刻钟也不难熬。”
萧永乾盯着被叫过来的太医:“你们觉得呢?”
吕太医:一会儿要他拔针,一会儿又不要他拔针了,这对父女真是让他左右为难啊!
周时铭觉得这个场景莫名眼熟……
是了!上次他给皇帝处理手上的伤口时,也是同样如此。
他垂着脑袋看着师父。
吕淮川摸摸冷汗,弯着腰说:“这,这个……皇太女说的对呀。
陛下,皇太女是关心您啊,还是多等一会儿,身体才能好得快。”
也不知是哪句话戳中了皇帝的心意,萧永乾没有再坚持要拔针。
小胖崽挥挥小手:“退下吧,一刻钟以后再来。”
“是。”吕淮川带着徒弟又退回偏厅,偏厅其实只隔了一扇门,一堵墙,而且是木头做的隔墙,他们在那边说的话,偏厅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