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眸敛下,“有林秘书会照顾他。”
宋秘书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一直到上了车,宋秘书看着后座明显在失神的女人,犹豫了会儿还是道,“一个钟氏,还有几个从临城那边过来的老总,”顿了顿,“应该都是之前秦小姐画廊的顾客。”
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秦思砚没能力解决影响的只会是聂家,聂南深亲自出面也不是说不过去。
想来这段时间聂总每天都应酬得很晚应该也是在处理这件事。
言晏望着窗外,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好一会儿后才淡淡的应了一个音节,“嗯。”
深夜。
没有开灯的客厅里一片昏暗,只有微弱的花园光线从室外透了进来。
男人微弯着腰坐在那里,低垂着的头埋在黑暗中,颓然的身影被剪出轮廓,只有微弱的呼吸还在起伏。
深寂,而孤冷。
“你打算这样坐到什么时候?”
忽然,明亮的光线一下照亮了整个别墅,跟着响起的还有女人淡淡冷漠的嗓音。聂南深下意识抬手将光线挡住,一眼就看到了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面前的女人。
身上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睡袍,白皙的小腿暴露在空气中。
看上去像是已经睡下了。
不过好在有暖气她穿成这样下楼也不会着凉。
聂南深揉着眉心坐起来,“吵醒你了?”另一只手里不知拿着什么,小臂搭在膝盖上自然的垂着,嗓音是被酒精浸染过的嘶哑,“抱歉。”
外套被他脱在一旁,领带也已经取下,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上面有些衣衫不整的褶皱。
紧闭着的眸,一副看上去就意识不清很难受的样子。
言晏也只是看着他,见他下一秒像是又要睡过去的模样,五官神情都和那些酒精一样没什么温度,“以后要么等酒醒了再回来,要么直接去书房。”
聂南深眼睛睁开了一点,看着眼前女人落下的影子,俊美的脸上有着几分麻木的情绪。
“好,”他摁了摁太阳穴,缓了一会儿,才站起来取过沙发上的外套搭在手臂,单手扶着沙发越过她的身侧朝楼梯走去,“我先上去拿套衣服。”
眼神从始至终都没落在她身上。
空气中还弥漫着久未散去的烟酒味,男人踉跄不稳的身形在灯光下显出几分萧条的颓然。
睫毛的弧度在女人干净的脸蛋上落下一片微暗的阴影。
“为什么?”
擦肩而过的瞬间,聂南深停住了脚步,“嗯?”
言晏回过身来,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男人在灯光下显得几分醉意朦胧的脸,“聂南深,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我算计逼秦思砚背上抄袭的骂名,也清楚最后自己要去收拾这些烂摊子,”微抿着的唇,“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拆穿我?”
今天那人说,他是因为秦思砚抄袭得罪的客户,才亲自去给他们赔罪赔礼。
可是她知道,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她,而他分明从一开始就可以避免这一切的发生,却还是陪她演了这场大家心知肚明的戏。
静静的听她说完,聂南深忽然笑了笑,声线几分模糊,“不是说,那样对你不公平吗?”
抬手去摸她没什么温度的脸,薄唇扯出点儿淡淡的弧度,有些落寞,“我知道你委屈,言晏,我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委屈。”
所以,用这样的方式来弥补吗?
言晏紧紧的咬着唇,有什么要说的话一下梗在喉尖。
半晌,她脸上乍然绽开一抹笑意,“你不委屈吗?”
明明是因为她才造成的局面,后果却要他来承担。
“聂南深,你是不是很希望我欠你?”言晏望着他,干净的眉眼深处只有绵长无尽的冷意和讽刺,“好像只有我欠着你,你就可以用这样的方法一直把我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