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晚，林知礼被气的直哭，一个人站在屋顶上对着空气张牙舞爪，一边骂一边胡乱瞎打，把这辈子所学的所有脏话都用在了壮汉身上。

第二日

“咔嚓。”

“呸。”

“咔嚓。”

“呸。”

小玉儿乖巧的坐在书桌前，一边啃着西瓜，一边吐着西瓜子，然后听面前的无垢说小故事，帅帅鸭也在一旁，一佛一儒混合着给她上课。

此刻，无垢就语气温和的讲述道：

“禅宗六祖惠能大师，当年刚入佛门修行时，他的师父五祖弘忍大师出题，让弟子们写一首偈语，以此来阐述自己对佛法的领悟，当时，惠能大师的大师兄神秀就说：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此偈语一出，便赢得了所有僧侣们的敬佩，就连弘忍大师都对这首偈语赞不绝口。

而那时的慧能刚入佛门，还不曾学会识字，却对大师兄神秀的观点提出了不同的感悟，他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书桌前，小玉儿嘴巴里含着西瓜，含糊不清的问道：“无垢哥哥，这两首偈语是什么意思啊？”

无垢笑了笑，目光移向一旁躺在软榻上，翘着二郎腿翻黄书的帅帅鸭。

正在翻看“春香画本”的鸭子感受到无垢的目光，顿时乐了，这小秃驴是想要考一下自己啊，行，那自己就让你见识见识。

它翘着二郎腿，扁扁的橘黄色脚掌一甩一甩，主动给小玉儿解答道：

“玉姐，看你鸭哥来给你解释哈，首先呢，就是慧能的师兄神秀，这哥们说，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这首偈语啊，其实是比较符合我们大众的认知的，说的确实也没啥毛病，你可以理解为，每个人的内心总有脏染，人生，江湖，红尘，都是一个个大染缸，我们生活在这些大染缸里，随时都会被恶念染指，所以做人做事就要多反思自己，多去打扫自己的内心，将内心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不要让内心沾染恶事。”

听到这里，小玉儿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哦～那这首偈语很有道理啊，那第二首偈语是什么意思啊？”她继续问。

帅帅鸭笑了笑，一边翻着小黄书一边长篇大论道：

“这第二首偈语，就了不得了，相比于神秀，惠能虽然入门晚，但慧根确实要超出他太多，不可否认，神秀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惠能一看就知道这哥们没有明心见性了。

所以才会说：菩提本无树，明境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啥意思呢？就是说神秀心里还是有妄想执着，还是有智巧分别，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生活就是修行和道场，但实际根本不存在修行与道场，外在的一切也不是什么大染缸，是你的心认为江湖，红尘，人世间是大染缸，所以才有了干净和脏染之分，有了高下，你我，好坏之别。

所以神秀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深层理论却是不乐观的，因为他在某种程度上带着个人的立场去审视整个世间。

因为你说世界是大染缸，是因为你心里还执着于有一个纯洁的境地，你心里还有二元对立，你还是用二元对立的认知方式来看这个世界。

那么惠能的意思就是，你认为的大染缸，其实不是大染缸，是你自心的分辨。所以神秀这哥们还是有你我之分，还是有黑白住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