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移世易,又是一年乞巧节,姚家完全鸟枪换炮,不光住到了县城,还开了甘棠记,她和姚士弘双双做了幕僚,光景好了不知道多少。
日子好过起来,该有闲情逸致去搞点节日的事情了。
徐兰娘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故而乞巧节一早,姚韫真就被抓起来染指甲了。
宸朝规定七月七休沐一日,不宵禁。方县令的宴会在晚上,姚韫真打算睡得迟点再起来。
不过她忘记知会徐兰娘一声,于是就只能坐在凳子上百无聊赖地伸出双手。
姚韫真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娘,我记得染指甲不是给娃娃们染的吗?我都多大了,也要一起染吗?”
徐兰娘眼皮抬都不抬一下,“你多大,在娘眼里都是个娃娃,再说,从前家里没钱,我身体不好,也没有精力操持。眼下我身子好了,家里又不缺银钱,这些通通都得安排上。不光你,家里其他人,通通都要染!”
除了姚士弘,其他人都收获了十个红彤彤的指甲。
染过指甲,徐兰娘又让寒梅取来清晨特意接好的露水,一一给家中人的眼皮子上、手上涂了一遭,口中还念念有词,“涂了相会泪,眼明又手快……”
桃蕊摸了摸手上的露水,好奇问道:“夫人,这是哪儿的习俗?中原地区似乎没听说过。”
徐兰娘仰起脸让姚韫真帮忙涂露水,回答道:“我从书上看见的,据说是南边那里的习俗,反正不难,讨个吉利。”
涂完露水,她招呼着家人去穿针大赛。
姚韫真当即警觉,“娘,我穿针的本事你也知道,别去丢人现眼了吧,回头晚上对着月亮自己穿穿针就算了。我若上台比赛,一准儿输巧。”
徐兰娘笑着捶了她一下,“我还不知道你?咱们去凑凑热闹,看看今年是哪个姑娘拔头筹,顺便去甘棠记拿巧人回来,今日上门赴宴,总不好两手空空。”
巧人是模仿织女外貌做的酥糖,民间有种说法,吃了巧人,会变得心灵手巧。
姚士弘对看穿针大赛和拿巧人兴致缺缺,随口扯了个理由溜去书房偷懒。
他不在,一行人乐得自在,热热闹闹地出门去看穿针大赛了。
从前穿针大赛多在晚上举行,但自前几年开始,逐渐转到白日里举行,方便夜里放花灯,家人相聚。
姚韫真瞅了眼穿针赛所用的针,竟然有七个孔!她穿两个孔就觉得自己很不错了……
拎着酥糖巧人围观了一场穿针大赛,徐兰娘便宣布打道回府,“方夫人的请柬上写了,其他仪式今晚宴中都有安排,咱们家去等着赴宴就是了。”
夕阳西下,姚家一行人来到了方府。
方县令说是小宴,但门口停放着几辆车马,估摸着还请了县尉、县丞等衙门里的官员及其家眷。
姚家众人进了门,被仆人引着去了宴厅。
方夫人正忙着招待宾客,见他们来了,大方地过来尽了尽地主之谊,随后又忙着招待别人去了。
姚韫真粗粗打眼一瞧,除开他们这群幕僚外,县衙中略有头脸的都在了。
同为幕僚,齐志用率先来和姚士弘寒暄,互相介绍了子女。
梅伟诚跟魏丰也带着家眷来闲聊了几句话。
姚韫真四处扫了眼,心中奇怪,方巧蝶哪儿去了?她没有出现在宴会上,按理说方夫人应当带着她一块,也好教教她待人接物,结果连半个人影都不见,莫非出了什么问题?
没等姚士弘和更多的人交际,一个青衣小丫头就过来朝他行了一礼,“见过姚老爷、夫人,这位可是姚姑娘吗?我家小姐有请,不知您如今可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