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王飞停下敲桌的动作，淡淡地问了一句：

“你跟康州这边谈的时候，有没有同步李冬生同志？”

郑开来心里一紧，但脸上笑容不改：“这个项目最早是我主动接的口子，冬生同志那边暂时没对接。”

“我想着等初步框架成型，再同步他也不迟。”

“这项目偏工业，和他农业那边的分工也不太重合。”

王飞看了他一眼，没接话，而是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喝了口水。

这一个空档，郑开来背后冷汗都要下来了。

王飞放下杯子，缓缓开口：

“开来同志，你有想法、有冲劲，这是好事。”

“但我提醒你一句，市委市政府是一个整体，合作的是康州不是你个人。”

“你要是真想干好事，别怕分功劳。”

“如果你是为了刷个人存在感，那这项目还不如不干。”

这话说得不轻不重，但砸在郑开来耳朵里，就跟锤子砸骨头似的。

他知道，王飞这是把话挑明了。

你想干活我支持，但你要是绕开李冬生另起炉灶，别怪我不保你。

郑开来咬着牙：“我明白书记的意思了，这事我回头就和李市长同步。”

王飞嗯了一声，挥了挥手：“行了，你去忙吧。”

等郑开来出门，王飞摇了摇头。

“这家伙是想往上爬，急了。”

“可惜啊，他不知道，真正能爬上去的，从来不是靠一脚踩死同僚的人。”

——

这边郑开来刚从市委出来，小金就凑上来：“市长，招商办那边打电话说，康州的人下周要来签框架协议。”

“要不要通知媒体？”

郑开来一脸烦躁：“媒体你先别动。”

“把协议文本发一份给李冬生办公室，顺便送上门。”

“我倒要看看，他接还是不接。”

“要是他接了，功劳他的一半；要是他不接，我反手就能让书记看见我主推的东西他不配合。”

“这一步，我就赌他会犹豫。”

——

李冬生办公室里，张伟把文件放桌上。

“这是郑市长那边送来的医疗设备合作协议草案。”

李冬生看了一眼，语气平平：“康州那边的项目？”

“对，看样子是想落地在咱们西郊五号地块。”

李冬生没说话，拿起文件翻了两页，然后扔回桌上。

“明天你去通知招商办、财政局、工信办，把这个项目按流程走议程。”

“郑市长主推的，我这边全力配合。”

张伟有点惊讶：“您……不打算另说？”

“说什么？”

李冬生一边整理桌子上的资料，一边轻描淡写地道：

“他赌我会犹豫，但他忘了，赌局是我开的。”

“我就接他这球，给他一个完整的项目。”

“看看他能不能接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