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自信的流利的侃侃而谈的从不输于任何人的口才呢?
这样的场景,他在法庭上经历过多次,他在脑海里也预演过的!
怎么现在全乱了?
那个自信的雄辩的他呢?
箱子里的尸体——那是最致命的武器。
这个不该存在不该出现的武器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击——老何没有说错,尸体找到,这个案子里,所有该有的因素,杀人动机、过程、证据、尸体,一个也不缺了。
可是,这不是真相,根本不是!
秦关最清楚,他是被冤枉的。
这不是他做的。
“不是我!”秦关想站起来,但瘫软的双腿撑不起沉重的身体,他一屁股跪坐在了地上,他又举起右手,习惯性地挥手阻止,像从前在事务所阻止下属或客户的废话一般,但手铐限制了他的动作,扯得两只手腕生疼,手铐也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们错了!你们上当了!”他瞪着老何,“那个箱子里是书,是书……不信去问曾德美!”
老何施施然坐在了椅子上,接过下属递过来的茶杯,惬意地呷了一口。
他不信。
是的,“曾德美”早溜了,不见了,或者说,在警方的调查里,她和那个曾经回城的戚敏一样,都是不存在的。
而戚敏的妈,真正的“曾德美”,警方已经见过。
“人证物证俱全,最重要的,是戚敏的死因,”老何全然不理会秦关的解释,他脸上都是破案后的巨大喜悦和放松,“法医初步鉴定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戚敏是被人扼住脖子,生生勒死的,”
“秦关,是你勒死她的,你先是用的丝袜,没有成功之后,直接用手,”
“你勒死她的动机,正是你岳父的那份遗嘱,”
“不论是戚敏逼着你离婚娶她,还是戚敏发现了你岳父的车祸跟你有关,总之,戚敏,是挡在你继承你岳父的巨额遗产的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所以,你不惜一切代价,有预谋地杀了她。”
“你利用戚敏对你的信任,哄骗戚敏避开别墅酒店的摄像头进入,谋杀后你利用酒店现成的滑道,把行李箱滑到湖里,神不知鬼不觉地让戚敏消失在这里。”
“你独自回家,还带走了戚敏的手机,你用戚敏的手机,以戚敏的口吻,给她的上司发送了辞职报告,又用她的手机跟她男朋友厉阳联系,甚至,你还用她的手机发朋友圈,造成戚敏仍然在世的假象。”
“这些,都是你在拖延时间,你想利用这水流,把这个行李箱彻底带走,让她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为,专业的你,心里非常清楚,只要我们找不到戚敏,我们就永远拿你没办法。”
“只不过,现在,你已经彻底没戏了,”老何站起身,看着秦关笑,笑得舒坦而欣慰,“你是律师,流程不用我教吧,证据确凿,乖乖认罪吧,我们只管抓人,会有人送你去把牢底坐穿的!”
不是的,不是的。
老何的话,一字一句,都是秦关当日在湖畔别墅的所想,所做,所计划,但,此刻,它们如同一个又一个炸雷,从他的耳朵一直轰鸣到心肺。
“不是这样的!错了!错了!都错了!”
秦关疯了般站起,他咆哮,双手拖着手铐在桌上用力拍打,发出哐哐的绝望的声响。
“不是这样的!错了!我没有!那个箱子里没有戚敏!那里面是书!是徐如意!这是徐如意干的!你们去找徐如意啊!徐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