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信走后，舒庆东忍不住赞叹道：“原本我还担心陈明信这小子在方山县搞一言堂，万一弄出问题，我们俩并入方山县就成了笑谈，没想到陈明信如此明事理，人情世故拿捏得炉火纯青。

尤其是推荐蔡厚示，更是一步妙棋，蔡厚示是周书记养大的，跟亲儿子几乎没有区别，而且与陈明信关系亲密，有蔡厚示在考核组，不但能够表明陈明信没有一言堂的打算，而且还能保证陈明信的亲信们继续担任要职。”

赵明彻望着窗外：“人都有私心，陈明信如果是个老好人，他连个村长都当不明白。”

这话没法接，总不能认可好人当不了官吧！舒庆东想了一下说道：“下个月周书记和崔省长计划分别去北京、上海找项目、拉投资，未来要保持经济的稳定发展，还是要看工业。赵书记，将陈明信放在方山县屈才了，等他任期满了之后，调任副市长，主管工业和招商引资您看如何？”

“嗯！”赵明彻点点头：“明军下一步要提常务副市长，进市委常委，而且明军的性格有些拘谨，习惯于墨守成规，

如果放在珠三角或者长三角非常合适，但我们属于内陆后发城市，想要弯道超车，就必须不突破底线的情况下，不惜一切代价与其他省市展开竞争。

庆东，你抽空与陈明信谈一下，看看他的想法，跟他说清楚，主管工业和招商，风险与机遇并存，如果能够做出成绩，别说厅局级，省部级都有可能，当然了，如果一直争不过兄弟省份，没有说得过去的成绩，会被迅速边缘化，扔到清水衙门等退休。”

几个月后，陈明信从党校学习回来，各局委办、各乡镇多了许多生面孔，连县委专职副书记刘立群都调去了市气象局担任副局长，但陈明信依赖的基本框架还在。

基建、水电站、新农业和旅游各项工作也都稳中有进，这让陈明信非常欣慰。

与舒庆东谈话之后，陈明信陷入了为难，倒不是怕挑战，而是工业和招商引资，这玩意比想象的要艰难万倍。

对于自己以前招商引资的成功，陈明信有着清晰的认知：方山县能够顺利招商引资，一是运气，张家的恒阳集团拿方山县当试点，结果没有成功，二是华盛集团愿意为了扶持自己而投资。一个县城华盛集团还能带的动，一个省会城市华盛集团就有心无力了。

陈明信没敢当场答应舒庆东，回家与老婆商量，易评梅也难以抉择。犹豫了一番，陈明信主动拨通了苏元诚的电话，将如今面临的抉择说了一遍。

苏元诚没有回答陈明信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明信，我问你几个问题，其一，招商引资、发展工业违法吗？

其二，这么做符不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

其三，黄江省和关州市的领导们是否支持这个政策，领导会不断发生变化，新领导上任还会支持这个政策吗！

其四，你的后顾之忧是什么，最坏的结果是什么，你能不能承受？”

陈明信反复问过自己之后，坚定道：“老苏，我懂了，我决定接任分管招商引资和工业发展的副市长。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孙子上幼儿园啥也学不会，还调皮捣蛋影响上课秩序，下次开家长会你少忙点国家大事，跟人家老师好好解释一下。”

“我也忙啊，你媳妇去不行吗，实在不行，让你堂姐明霜去一趟，喂……喂……”没等苏元诚说完，陈明信就撂下电话，歪在易评梅的怀里。

“决定接受挑战了？以后你就要面对数不清的牛鬼蛇神了。”

“不破不立，我倒要看看那些既得利益群体的龟壳有多坚不可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