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到底来此是有正事的,且这个正事,是需要徐念心来做的。
连姑姑絮叨着帮着徐念心梳洗了一番,换上颜色鲜亮的衣裙,到小院门口,招来了一个丫鬟,领着她们去正厅观礼。
正厅里,陈余也已经换了衣衫,站在高堂座位的旁边。
方岩吆喝着唱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陈余看着面前坐在轮椅里的师弟,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谁能想到,曾经在西北对美色毫不假以辞色的大将军,有一天会为了一个女人,委屈自己天天坐在轮椅上,装不良于行;甚至怕夫人多想,干脆说自己身中千蛛毒后,有可能不会让女人有孕,来为将来来人没有子嗣打好埋伏?
唉,他风姿翩翩的师弟啊!如今的心眼,都用在他夫人身上了!
呵呵!
“嗷嗷!嗷嗷!”盛牧吆喝着撒彩色的碎纸屑,这是母亲拿出来的彩色的碎纸屑,五颜六色、闪闪发光,撒在空中飘飘洒洒的,甚是好看。
这个东西,在五福临门也卖的极好,最近古田镇的男人们都犯了桃花,远近的女子都挤着往古田镇嫁,几乎每日里都有鼓乐吹打之声,连带的,这些喜庆用品,也卖的极好。
盛飞从盛牧提着的篮子里也抓起来一把彩纸屑,猛地抛向天空,一时间,整个正厅里纷纷扬扬,飘着的都是彩纸屑。
徐念心刚进入正厅,劈头盖脸被撒了一身的彩纸屑,她站稳时,头饰上,衣衫上,都落了不少的纸屑。
徐念心脸色有点发青,盯着扔纸屑的盛飞狠狠看了几眼,盛飞不屑的用眼神反击回去,徐念心:。。。没规矩,这人是谁?
眼睛往前瞟, 这位穿着新郎吉服,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不就是那个曾经在西北纵横驰骋的大将军盛淮安?
盛唐作为长子,上去躬身施礼:“徐姑娘安好,今日家父家母喜迎吉庆,行拜堂之礼,徐姑娘能前来观礼,盛家上下不胜欣喜,您请!”
徐念心神情僵硬,看到盛淮安眼神往这边扫过来,她心里委屈,眼圈一红,嗓子里带了些哭音:“淮安哥哥!”
那副神情,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又像是惦记了盛淮安好久,终于见到了那种,满腹的心酸和苦楚。
哦豁?
新帝派来的,是个绿茶女?
顶着大红盖头的苏陌觉得奇怪,想伸手扯下新娘盖头看看这绿茶要干什么,被盛淮安拉住:“夫人的盖头,须有为夫来掀!”有些霸道,像是在宣誓主权。
苏陌低声问:“这人是谁?”
盛淮安没有看徐念心,一脸喜悦的看着盖头,像是能透过盖头看到苏陌一般,认真解释:“这位徐姑娘,兄长是我在西北时的同袍,她兄长战死后,留她一人孤苦无依,被齐王妃留在了身边。”
说到这里,他收敛笑容,看向徐念心:“徐姑娘远来是客,阿唐,请徐姑娘上座!”
“是!”盛唐伸出胳膊:“徐姑娘,请!”
徐念心往前几步,想拉住盛淮安的胳膊,被盛淮安身边站着的方岩笑嘻嘻的拦住:“师兄,吉时不可错过,您赶紧洞房吧?”
示意旁边的宋千:“送师兄回卧房吧。”
宋千会意,推着轮椅,青竹在旁边扶着夫人,四人往后堂走。
徐念心眼睁睁看着盛淮安去了后堂,等盛淮安和苏陌都离开后,她大喇喇的坐到正厅的上首,脸上一沉:“盛唐,你大胆!”
盛唐又不是吓得的,脸色都没变:“徐姑娘何出此言?”
徐念心讨厌死了盛淮安身边的这几个养子,对着盛唐疾言厉色:“本姑娘奉皇后之命,前来照顾大将军,皇后的意思,你可明白?”
盛唐冷笑:“不明白,难不成是因为徐姑娘伺候人伺候的好,皇后娘娘让你来伺候我父亲?”
徐念心满脸的厌恶:“皇后娘娘的意思,便是要将苏氏下堂,由本姑娘来承担照顾大将军,为大将军开枝散叶之中人!”偏你们,还搞拜堂这一套,不是早就进将军府了吗?为何要在今天拜堂?难不成,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
她看看连姑姑,连姑姑轻轻颔首。
盛唐不管这主仆俩想干嘛,神情自若的问:“皇后娘娘可有明旨?”
徐念心冷冷的说:“皇后娘娘有口谕。”
“哦,臣,恭领皇后娘娘口谕!”
盛唐身为剿匪主帅的长子,在剿匪大军中,是挂着军曹之职位的,官阶不高,但是,统管几万大军的总曹, 也算是军中主帅之下,和监军平齐的将领,便是进皇宫大内面见陛下,也是可以自称为“臣”的。
是的,剿匪大军短短半年的时间,已经发展到了两万多人。
至于正规军下面干活的厢兵,则怕是有五万人。
这个在大周,也算是罕见的。
统管几万人的军中总曹,不可小觑。
可惜徐念心哪里懂这个?
她对盛淮安的几个养子,都很厌恶。
被盛淮安的长子盛唐如此一本正经的发问,徐念心一怔。
连姑姑恨恨的提醒她:“还不快宣皇后娘娘的口谕?”
徐念心心慌,假装整理衣襟,又轻轻咳嗽一声,才迟疑着说道:“皇后娘娘口谕:盛大将军为我朝劳苦功高,居功甚伟,特遣徐氏女前去赤水河,贴身照顾盛大将军。”
“若是你能入了大将军的法眼,为盛氏开枝散叶,繁衍子嗣,本宫便下懿旨,让你做大将军的正妻。”这是她离开京都时,皇后说的原话,现在看,需要费一番周折,先把原来的那个正妻给收拾了,自己才能上位!
她暗自盘算着。
盛唐躬身:“臣等领旨。”
徐念心:。。。。就这?他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