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安任命军师陈余为特使, 带着两千新兵护送,押运了十车土豆,浩浩荡荡的奔赴京都,给新帝报告好消息!
盛大将军在赤水河种出了亩产三千多斤的高产粮食,这个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赤水河上下游南北四个州十几个县。
进上的车队前脚从赤水河出发,后脚,各方势力安插在赤水河的暗探也把消息传回到了各自的主子。
车队还未出孟州,朝廷已经得了消息,兵部尚书裴敬点了一千人马,派了兵部侍郎、原羽林卫副头领林朔,带着五百精兵, 出京相迎。
车队一路上晓行夜宿,走到半路和林朔的人马会合,之后日夜兼程,很快便到了京都,奉上命,十车土豆直接运到皇宫大内,停放在明德殿前。
陈余本是布衣,因运送土豆,被开恩宣到皇宫大内,明德殿。
明德殿外,裴敬裴尚书早就说服新帝,摆好了几个大灶,土豆运到后,立即有御膳房的人将土豆洗干净,该切丝切丝,该切片切片,另有几个大锅,将土豆一切两半,放入沸水中煮。
充当大厨的黑豆大显身手,挽了衣袖,现场表演了一番水煮土豆、油煎土豆片、炸土豆丝,还用小锅炒了酸辣土豆丝,一会儿功夫就做了十几道土豆菜,然后水煮的直接吃,油煎的洒上烧烤料,油炸的则只撒上了特制的椒盐, 在朝堂上翘首期盼了几天朝廷大员们, 围着新帝,小心翼翼的品尝着用土豆做出的各种美味,一个个紧缩的眉头松开, 频频点头,再怎么挑剔的老臣,再怎么政见不合的宿敌,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新食物,好吃。
好吃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高产啊!
小皇帝篡位,所以大周遭灾,尤其是今年自京都往北,大半疆域内遭了饥荒,遍地都是逃亡的难民!
谢太后拨乱反正、迎新帝回宫后,便有了这种亩产三千多斤、能当饭能当菜的高产粮食,谁敢说这不是苍天福佑新皇,庇护真龙天子?!
新帝的身份,是敢再质疑?
满殿的大臣们吃了一餐土豆宴,阿谀奉承了一会儿新帝,便各怀心思的退下了。
等所有官员告退,新帝单留陈余在明德殿,斥退左右,看着陈余语气温和:“大将军身体恢复的如何了?”
陈余要跪下回话,被新帝亲手挽住:“不必如此,坐着回话吧。”
陈余哪敢在新帝面前坐下?
他站在新帝的对面,态度恭顺:“回陛下,大将军如今神志正常,偶尔也能走几步,只是不能长久站立。”
新帝沉默良久。
再开口时,语气不那么好:“那就好,大周如今风雨飘摇,周边宵小蠢蠢欲动,朕正是用人的时候,大将军若是能恢复,必能冲锋陷阵,收回西北失去的国土。”
陈余站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大殿上:“草民不敢有所欺瞒,大将军如今站立不能超过一刻钟,若是骑马,双腿尚不能自如控制马匹,冲锋陷阵,怕是。。。”
新帝:。。。
就是说,人活着,但是,差不多算是废了。
新帝国字形方脸,留着三绺短须, 浅金色的面庞上,看不出是什么神情。
他轻叹:“白泽洞异人能士众多,也不能让大将军尽快恢复吗?西北三百里国土,几十万民众,还在水深火热之中熬日子呢。”
陈余声音悲切:“陛下,师弟能保住命,草民的师门已经竭尽全力,能醒过来已是意外之喜,如今能短时间站起来走两步,更是蒙陛下圣德庇护,意外中的意外,想要恢复到在西北时的神勇,怕是不能了。”
新 微微不悦:“军师此言当真?”
在西北时,陈余是盛淮安身边的军师,多次为大军运筹帷幄,出谋献策,可以说没有陈余,盛大将军便不能屡立战功,被先帝破格封赏。
新帝还是齐王时,和陈军师打交道比和大将军打交道多,对陈军师,新帝还是信任的,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无他,实在是新朝缺大将啊!
陈余磕头:“草民岂敢妄言?陛下,但凡师弟还能上阵杀敌,怎么会舍得离开京都,前去赤水河开荒种地,募兵剿匪 ?”
也是,盛淮安自幼在西北长大,和西北外敌林胡打了十几年, 若是身子恢复,肯定不会忍气吞声,任由林胡霸占大周国土。
若盛淮安恢复昔日的功夫,应该会回西北把林胡逐出大周境地,夺回大周沦陷的国土吧?
新帝叹气,坐回龙椅之上。
“没了大将军这样的猛将,收回疆土,到等到何时?若不是朝中无大将,朕又怎么会让淮阴侯年近五十再上战场?唉!”
陈余低着头:“陛下,收复失地固然重要,然,数十万大军的粮草,也很重要,草民等得蒙圣恩,能在赤水河附近发现如此高产的粮食,便是苍天庇佑陛下,庇佑大周子民,草民等愿意在赤水河附近为陛下收复疆土,开荒种地,为大周几十万军马,囤积足够的粮食!”
新帝沉吟,片刻后:“也罢,你在京中休养几天,容朕再想想。”
陈余被新帝暂时留在了京都。
赤水河古田镇, 陈余带着土豆车队启程进京的当天夜里,盛淮安带着陈甲、夜枭等暗卫在前,飞字辈暗卫跟随其后,一队人直奔陈州。
这次,他带着夫人苏陌。
苏陌被盛淮安护在怀里,骑着高大的黑马,一个时辰疾奔,便是五十里地。
这次,苏陌适应了些,只微微觉得恶心,不再像之前一样,恶心到想吐的难受。
盛淮安怕一夜疾行苏陌受不了,后半夜,一行人找了一个背风的空地,稍作歇息。
苏陌从空间里搬出几箱可乐和瓶装水,又掏出肉干、坚果和各种点心,放到铺开的防水垫上,给大家补充能量。
这些吃食,飞廉带人抱走一半,陈甲和夜枭等人围坐在一起大快朵颐。
面对奇怪的“饮料”和罕见的食物,所有人都默契的低头猛吃猛喝,抢肉干,抢坚果,抢可乐,没有人不长眼的问这东西从哪里来。
对夫人的神奇之处,众人心知肚明,但是,都不说。
但凡多问一句,立即被送回西北董彦处看守矿脉,他们可不想去那荒凉贫瘠的大西北喝风吃土!
盛淮安揽着苏陌,靠着一块石头,低声给她说陈州总兵潘琪。
“潘琪曾经在西北军中历练过一年多,在军中,我待他赤诚,算是有同袍之义。
所以三年前回京路上路过陈州,时任陈州总兵的潘琪盛情相邀时,我便在陈州滞留了两天,第三天继续赶赴京都时,还未出陈州地界,便遇到了苏家死士上百人的伏击,为夫便是在那次伏击中,中毒昏迷的。应该是苏同庆和潘琪勾结,让潘琪将我留在此地,好方便苏同庆调集苏家死士,来此设伏。”
苏陌猛地站起:“所以,他是我们的仇人!是害得你在床上躺了两年多的仇敌?!”义愤填膺的样子。
盛淮安轻笑:“是,他是咱们的仇人,不仅害的为夫在床上躺了两年多,而且,”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想说的话,噎在嗓子眼。
“而且什么?”苏陌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