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飞也过来,蹲下看食盒里的果子。
那边方岩喊着:“好吃的果子,我刚才吃了几个,给你们留着呢, 进来大家一起吃!”
屋里,白翼手里捏了一个孩童拳头大的红草莓,咬了一口:“确实好吃。”说着,递给盛唐一个。
盛牧跑出去拿瓷盘,盛飞提着食盒,苏陌抱起小猴子,进了里屋。
小猴子眼里包着眼泪,委屈兮兮的。
苏陌手里给小猴子剥了一个小芭蕉:“老这么委屈,你是个姑娘家?”
小猴子似乎很害羞,接过主人手里的小芭蕉,坐在罗汉床的角落,安静的吃小芭蕉,明明是个猴子,搞得这么娇羞,啧啧!
盛牧跑回来,把瓷盘放在罗汉床上的小方桌上,盛飞把食盒里的果子摆到盘子里。
苏陌捏了几个蓝莓:“红色的草莓是甜的,这个黑紫色的叫蓝莓, 有点酸。”
盛牧端起装蓝莓的瓷盘,抱到盛淮安的床边:“父亲先吃!”
盛淮安很给小儿子面子,捏了一个蓝莓放到嘴里,嗯,酸酸甜甜的,比红色的好吃!
盛牧找到了乐趣,自己一个,给父亲一个,俩人抱着一盘蓝莓,对着吃!
白翼:“夫人,昨日夫人回来后,属下和孟青去拜见了曹真曹大人,多问了几句,夫人要不要听听?”
苏陌看猴子把小芭蕉吃完了,往前一趴,伸出胳膊把小猴子捞过来,又给小猴子递了一个大草莓,这才心不在焉的说:“说来听听吧,昨日我一时震惊,有点失魂落魄,估计曹大人还有话没有说完。”
白翼点点头:“是,曹大人的意思,当日钱夫人别院惨案, 因案件悬而未决,所以京兆府还有旧卷宗,曹大人翻看过当日的卷宗,曹大人的意思,若是咱们相查,可以从当日在别院的仆妇下人的家人那里入手,属下从曹大人那里抄录了当日别院里伺候钱夫人的下人的名录,夫人要不要看看? ”
苏陌:“为何要查仆妇下人的家人?”
白翼吃着草莓,神情放松:“或许那些人会知道些钱夫人的情况,钱夫人从于家离开后,深居简出,见到的人有限,若是能找到那些下人的家人,或许会有线索也未可知。”
苏陌这才明白:“白先生的意思,能查到和钱夫人来往之人?”
白翼觉得有点别别扭扭的,不是夫人的生母吗?为何称呼钱夫人?心里纳闷,随意嗯了一声。
苏陌:“我现在想的,只是找苏同庆于氏的晦气,生父什么的,找不找的,都行。”
盛淮安微微低头:“为何 ?”
苏氏不想知道生父是谁?还是说,她其实有些线索但是没有说出来?
苏陌哪里有原身生父的线索?
“若曹大人说的都是真实的,钱夫人是我生母,那个男人要么不知道钱夫人有孕,,要么不想让世人知道我是他的血脉,找什么找?”不
管哪种情况,都没有必要找。
找到一个钱夫人,现在她责无旁贷的须得为钱夫人和别院二十多条人命报仇,若是再来一个也如此惨兮兮,难不成她还得再替另外一个没有见过面的男人报仇?
越来越不划算了!
老六说的,自己活的艰难,就是要做的事又难,又多。
不如不找!事情到这一步,她要做的事已经很多了!
白翼看看盛淮安,盛淮安点点头。
白翼拍了拍手,站在盛淮安的床尾,朝着苏陌拱手:“夫人,您要如何找苏同庆和于氏的晦气?可有要属下配合或者效力的地方?”
苏陌:“明后天,劳烦白先生去一趟京兆府衙门,替我给曹大人递一纸诉状,我要告状!”
屋里的人都是一愣,吃东西的动作都缓了些。
告状?夫人要告谁?
苏陌下巴微翘:“我要告尚书夫人身边陪嫁仆妇于红英,告她十几年前偷盗婴儿,冒充尚书府嫡女,以至于本夫人这十几年来失了亲生父母亲呵护疼爱,自幼孤苦,艰难长大,于红英的行为,当依照拐卖人口论罪,依着大周律,恶意拐卖人口,当流放两千里、徒十年,家中知情人若明知案犯作恶不予以制止且为其隐瞒的,当施以杖刑!”
白翼想问什么,苏陌解释:“于红英就是于氏身边的于妈妈,年轻时候是于氏从于家带来的陪嫁丫鬟,现在熬成了管事嬷嬷。”
白翼:“夫人告她,是为了?”
苏陌:“于红英在于氏身边近三十年,于氏做的恶,她不仅仅知道,很多时候都是帮凶,我要状告于红英,同时请白先生操刀执笔,帮我写几个又惨又悲的小故事,我要让齐达他们找些街市上的闲人,在京都城里传扬于红英的恶行。”
白翼摸着下巴想了想,提醒夫人:“夫人这样, 于氏若是把那个于妈妈抛出来顶罪,便是于妈妈被流放,并不能伤到尚书夫人,反而打草惊蛇,以后想要再做些什么,怕是会增加难度。”
苏陌很自信:“你看那边国公府里,姜氏身边的周嬷嬷和几个二等管事被收拾后,姜氏最近就是个没牙的老货,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同样的道理,砍了于氏的臂膀,没了为虎作伥的恶奴,于氏一定会乱了阵脚,到时候咱们趁乱找出于氏的奸夫,宣扬出去,呵呵,城阳候府世子夫人的母亲红杏出墙,让大家知道苏瑶玉原来是个奸生子,岂不很有趣?苏瑶玉,你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好好受着吧!”
城阳候府并不无辜,原身十三岁左右,苏家和城阳候江家定亲,之后两年,原身一年四季,亲自动手给江夫人和江成宇的妹妹做针线活计;六节走礼,原身会亲自送到城阳候府,恭敬的奉给江夫人,可苏瑶玉回府时,江夫人立即表示,她们江家定下的媳妇是苏家嫡长女,若嫡长女换了人,江家未来的儿媳妇,自然也要换人。
毫不犹豫的把原身的亲事换到了苏瑶玉身上,且江成宇本人并没有反对,这件事,对原身的打击很大。
也是让原身慢慢失去生机的一个重要原因。
“在三月初十前我只告状,且状告于妈妈,等苏瑶玉嫁到江家,再补一张诉状,把于氏加上, 不急,一个都不会放过她们!还有那个怂货苏同庆,脑子被驴踢了,竟给本夫人下寒毒? 这几年,每到冬日里,几乎把本夫人冻死!本夫人若是放过他,岂不对不起自己?”
娘的!第一颗手雷,定要送给苏同庆那厮!
白翼叹口气:“尚书府蛇鼠一窝,没有好东西!”
方岩几人看看白翼,白翼没有察觉自己说话有点笼统,认真的告诉夫人一件很重要的事:
“夫人,将军两年前奉召回京,路上遭遇几次截杀,动手的人就是苏同庆派出来的,是苏家的死士,属下得提醒夫人,苏家的水很深,夫人行事,千万要小心才是。”
这还是白翼第一次开诚布公的和苏陌说盛淮安受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