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心里，我们就只是交易关系，各取所需，是吗？”

他松开了抱她的手，偏开头，脑中乱得很。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他这会儿心口躁郁，外加头疼所以更加难受，所以话也说得重了些。

“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既然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那我就再让你重新做一次决定，如果你不想待在我身边，我不会勉强你，你可以走。”

“不然你这样委曲求全地在我身边，也挺没意思的。”

宋初晚看到他侧脸上的伤，又想起听说他和季家二公子打了一架的事。

他们还能是什么关系呢？

现如今他还没和苏家联姻，他们还能这样在一起，可等以后呢？

苏念芙和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且在他心里多年，和慕宛宁在他心里的地位自然不同，若是以后他们真的联姻结婚了，他们还是一样会分开。

祁砚洲没再去看她的眼睛，直接从沙发上起身，“你自己想想吧。”

他抬手扯开衬衫领口的纽扣，径直离开，门打开，关上时却犹豫了好一会儿，如果她现在过来……

只要她过来。

可她没有。

公寓门关上的声音响起。

宋初晚坐在沙发上，垂着脑袋，抬手擦掉眼睛里掉下来的眼泪。

——“我听说之前砚洲哥打算给念芙姐表白来着，场地搭建地很浪漫，超级豪奢的大场面，结果念芙姐在赴约时，在门口被别的男人带走了。”

——“你说说，你放在心上的白月光被别的男人拐跑，人家还不好好珍惜，一个劲儿让人难过伤心，要是你，你能忍得了？下这么重的手也不难理解吧？我估计祁总弄死季绍谦的心都有了。”

——“永远不要去过度依赖一个人，大树底下无大草，能为你遮风避雨，同样也能让你不见天日。”

——男人嘛，对你感兴趣的时候把你宠得如珠如宝，对你失去兴趣的时候你连呼吸都是错。

——“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确实，能哄他开心的女人一大把，但对她来说，他就如救命稻草一般，她必须紧紧抓住他，她只能紧紧抓住他。

可他不止有她。

他还有苏念芙。

他可以要求她不见贺淮之，但她的身份没办法要求他不见苏念芙，不为苏念芙做任何事。

他们之间存在太多问题，最基本的就是身份地位不对等，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有结果的。

她当然可以说几句甜言蜜语哄他继续在一起，可这跟明知放在眼前的是裹着糖霜的毒药，还要去吃没什么区别。

她早就预料到了现在这种结果，他们会分开，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去接受这件事。

但从未想过，真正分开的时候……竟会这么难过。

心脏被反复碾压，疼跟随着呼吸一下接着一下，眼泪无声无息地掉下，止不住似的，越来越多。

她拿过一旁的抱枕紧紧抱在怀里，将自己缩成一团，最终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

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只是不能太贪心想要得到更多。

至少，她没有再被丢下一次。

难过会过去，伤心会过去，她还是要一个人好好走接下来的路。

旁边她手机叮咚一声，进了一条消息。

……

祁砚洲是在公司睡的，醒来时是下午，他头疼欲裂，昨夜的记忆回笼时，他眉头紧紧蹙起。

都说了些什么。

酒劲儿作祟，再加上平日里憋久了以及多少受了贺淮之的刺激，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他来不及想更多，直接回了公寓，但没想到找了一圈她不在。

公寓里她的东西都在，但他却莫名其妙有种预感，她走了，只是什么东西都没带，可能是都不要了，连同他。

打了电话给她没人接听，打了电话给许橙，她说宋初晚今天没找她。

他抬手摁了摁太阳穴，给许慕打了一通电话，让他去查宋初晚现在的位置。

间隔没多久，他接到许慕查到信息的电话，听他汇报完，他额角突突地跳，“你说她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