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声在寂静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刺耳,笑声中带着无尽的悲凉。“当太子的鲜血染红了浴池,当皇叔的尸首被曝于宫墙之下的时候,威严便已经荡然无存了啊!”
天皇一边说着,一边突然踉跄着跌坐在了软垫上。
他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庞,指缝间有泪水缓缓渗出,如同决堤的河水,怎么也止不住。
“朕的精锐部队都已经没了,那些盟友们也死的死,投降的投降,现在拿什么去抵挡那群如同鬼魅般神出鬼没的杀手呢?给大倭国留些种子吧,你看看,南半岛还有多少人啊?”
天皇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只剩下无尽的哀伤与绝望。
此时,寂静如同潮水一般缓缓漫过地下室的每一个角落,只有天皇那压抑的啜泣声还在角落里幽幽地回荡着。
过了许久许久,天皇缓缓抬起头来,他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昔日的高傲与威严,只剩下一片死寂,就像一潭毫无生机的死水。
“备笔墨吧……”天皇的声音轻得如同一片羽毛飘落。
“陛下?”伊贺和甲贺两位家主同时抬起头来,眼中满是疑惑与震惊。
“向狼牙军投降。”
天皇吐出这几个字的时候,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的。
“就说朕愿意献出我们的海港、矿山,并且每年向他们纳贡称臣,只求他们……”天皇的喉结剧烈地滚动着,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停止暗杀,停止掳掠我大倭国人口。”
伊贺家主听到这话,大惊失色,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
“陛下!万万不可啊!这会让我们大倭国沦为天下的笑柄啊!”
伊贺家主的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尖锐。
“笑柄总比亡国好!”天皇突然暴起,像一只愤怒的狮子。
他猛地抓起案几上的密报,狠狠地朝着伊贺家主砸过去。
密报在空中散开,纷纷扬扬地落了一地,上面那些暗红的朱砂批注在昏黄的灯光下刺得人眼睛生疼,仿佛是一个个血红色的耻辱印记。
甲贺家主沉默了片刻,然后重重地叩首,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臣遵旨…… 只是此番求和,恐怕需要陛下亲书,这样才能显示出我们的诚意。”
天皇踉跄着走向案几,他的脚步虚浮,仿佛每走一步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他颤抖的手握住毛笔,那笔尖刚一触碰到宣纸,墨迹便不受控制地晕染开来,在宣纸上形成一片狼藉的痕迹,就像此刻他们那破碎不堪的命运。
烛火在一旁摇曳着,映照着天皇那落寞的身影。
他笔下写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剜自己的心头肉一般,那钻心的疼痛仿佛能透过笔尖传递到每个人的心中。
地下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场关乎倭国命运的抉择,最终在尊严的破碎声中画上了句点。
罗楠收到倭国天皇投降书时,正坐在狼牙军驻广岛指挥部那略显简陋却堆满军事情报与战略图的营帐内。
营帐外,寒风呼啸,帐内的牛油蜡烛火苗跳动,映照着她美艳无双却神色冷峻的面庞。
罗楠素手抚过用金线绣着狼头图腾的披风,将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在堆满军事情报与战略图的营帐内坐下。
烛火摇曳,映得她眉眼间的英气愈发夺目,红绳束起的长发垂在肩头,与案上那份裹着丝绸、散发着异域香料气息的投降书形成鲜明对比。她指尖轻轻叩击着镶铜边的案几,笃笃声在寂静的营帐内回响,仿佛是战鼓的前奏。
“大小姐,倭国此次投降,怕是没那么简单。” 副将睚眦抱拳上前,目光中满是忧虑,眉头拧成个 “川” 字。
他瞥见罗楠鬓角沾着的细碎草屑,那是白日里亲自勘察地形时留下的,心中不禁暗叹,这位女将军虽生得貌美,行事却比男儿更狠辣果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