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安将信笺仔细封好,用火漆盖上自己的印信,
\"速将此信送往大帅处,务必亲手交到情报司手中!要最快的信鸽,不得有误!\"
信使领命而去,孙安这才开始着手布置城防。
他调兵遣将,在四门增设岗哨,又在城墙各处架设弩机。
经历过失守之痛,他决不允许新河县再次落入敌手。
每道命令都简洁有力,显示出这位老将丰富的作战经验。
而此时在城外的一处僻静山坡上,张毅正跪在一座新立的墓碑前。
墓碑是用上好的青石打造,上面刻着\"大梁安北将军张开之墓\"几个遒劲的大字,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张毅将刘光世的首级恭敬地摆在墓前,又取出随身携带的酒壶,斟满三杯烈酒。
酒香在暮色中飘散,混合着青草与泥土的气息。
\"父亲,孩儿为您报仇了。\"
他的声音哽咽,手指轻轻抚过冰冷的石碑,指尖能感受到石刻字迹的每一个转折,
\"您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说完,他将三杯酒依次洒在墓前,酒水渗入泥土,仿佛被大地吸收。
晚风呜咽,卷起几片落叶,在墓前打着旋儿,仿佛在回应着他的话语。
张毅在墓前长跪不起,直到星斗满天,月光如水般洒落在这对阴阳两隔的父子身上。
与此同时,史文恭的大营中却是一片沉寂。
主帅大帐内,烛火通明,史文恭背着手来回踱步,沉重的战靴在地毯上留下深深的印痕。
连日来,这位大梁主帅始终按兵不动,只是每日派出斥候打探冀州方面的消息。
案几上摊开的地图显示,吴玠的六万大军就驻扎在三十里外,却同样毫无动静,这种诡异的平静反而让人更加不安。
\"大帅,您已经三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王良小心翼翼地端来热茶,茶汤在烛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
\"这是刚煮的参茶,您\"
史文恭摆摆手,目光依旧盯着地图。
他心知肚明,吴玠在等什么——等刘光世从冀州发兵,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这个念头让他如芒在背,却又无可奈何。
帐外传来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和铠甲碰撞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此时,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情报司的传令官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手中捧着一个细竹筒,竹筒上还沾着夜露,在烛光下闪闪发亮。
\"大帅!新河县急报!是孙将军的亲笔信!\"
史文恭一把夺过竹筒,取出里面的信笺。
当他看清内容时,紧绷多日的面容终于舒展开来,眼角的皱纹里都盛满了笑意。
信上说孙安不仅收复新河县,张毅更亲手斩杀了刘光世!
这个消息如同一剂强心针,让他多日来的忧虑一扫而空。
\"好!好!好!\"
史文恭连说三个\"好\"字,声音一次比一次洪亮,眼中精光四射,
\"传李助、许贯忠两位军师速来议事!立刻!马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