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天下何处去不得?&34;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如毒蛇般缠绕在他心头。
他想起朝堂上那些争权夺利的文官,想起日渐衰败的大宋江山,又看着眼前这支装备精良的梁军,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感油然而生。
就在刘光世恍惚之际,城外突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
那声音如同惊涛拍岸,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他猛地惊醒,急忙探头望去,只见梁军阵中两支铁骑如离弦之箭般向城门扑来。
当先两员大将格外醒目:
一人银甲白袍,手中虎头湛金枪寒光凛冽;
另一人独眼狰狞,黑甲裹身,一柄九环大砍刀在夕阳下泛着血光。
亲眼所见,那股扑面而来的杀气,竟让他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将也不禁心头一颤。
&34;快!弓箭手就位!滚木礌石准备!&34;
刘光世声嘶力竭地吼道,声音在嘈杂的战场上显得如此微弱。
城头上的宋军刚从炮击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有的还在捂着流血的耳朵哀嚎,有的则呆若木鸡地望着城外汹涌而来的敌军。
刘光世眼见军心涣散,当即拔出佩剑,一剑将身旁一面倾倒的军旗斩断。
&34;临阵退缩者,斩!&34;
他厉声喝道,声音如同炸雷。
这一举动总算让混乱的守军稍稍镇定下来,弓箭手们手忙脚乱地爬上残破的垛口,滚木礌石也被匆匆运上城头。
然而这一切都为时已晚。
马勥、马劲兄弟率领的铁骑已经冲至城下。
城门在方才的炮击中早已四分五裂,此刻只剩下几根焦黑的木梁歪歪斜斜地挂着。
刘光世见状,当即带着亲兵冲下城楼,直奔城门处。
他必须亲自坐镇,否则城门一失,全城皆休。
当刘光世率兵赶到城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凉。
马勥一马当先,虎头湛金枪舞得密不透风,所过之处血花四溅。
三名宋军枪兵同时刺来,却见马勥枪尖一抖,三朵枪花绽放,三名士兵几乎同时捂着咽喉倒下。
马劲更是凶悍,大刀横扫,一名宋军偏将举盾相迎,竟连人带盾被劈成两半,鲜血和内脏喷洒一地。
&34;拦住他们!&34;
刘光世声嘶力竭地喊道,亲自挺枪上前。
然而宋军的防线在这对猛虎兄弟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转眼间就被撕开数道口子。
梁军士兵如潮水般从缺口涌入,喊杀声震耳欲聋。
刘光世眼见局势危急,当即取下背上长弓,从箭囊中抽出一支雕翎箭。
他深吸一口气,拉弓如满月,瞄准了正在厮杀中的马勥。
箭矢破空而出,带着尖锐的啸声直取马勥后心。
然而马勥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在箭矢即将及身的刹那突然侧身,箭锋擦着他的肩甲划过,溅起一串火星。
他猛地回头,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瞬间锁定了刘光世的位置。
&34;刘将军,暗箭伤人可不是好汉所为啊!&34;
马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然白牙。
他手中长枪一抖,枪尖上的血珠甩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同时伸出左手,拇指朝下,对着刘光世做了个极具侮辱性的手势。
&34;你!&34;刘光世顿时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他征战半生,何曾受过如此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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