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马车上了天上城,停在了端门外,付自安见到端门口有个人在等自己。
何郁璞小心的蹲在车里不露头,这是山长交代的,不要让人看见。
付自安说:“那可是陈常侍,早就看见你的气机了吧。”
何郁璞嘿嘿笑着:“宁让人知,莫使人见。”
“那你蹲着吧。” 付自安又摸摸何郁璞的脑袋,然后跳下了马车。
来到端门口,付自安远远的就向陈常侍行礼。见状陈常侍笑容灿烂的向付自安招手:“这身修帔真适合你。都在说这所有新晋修士你最俊逸,今日一看果然如此。青山如是,是吗?”
付自安的官职只是个坊正,可没有什么官服、朝服之类的东西,所以今天还是穿的修帔。倒是带了一把饰剑,以表明自己的军官身份。比起入门仪式那天,又多了几分英气。
陈常侍看起来是闲话家常,还有赞美之词。但姚氏教过付自安,男人啊,听见赞美的时候,那可就一定要小心了。
正好,付自安今日十分小心。立刻就猜到陈常侍可能要说自己不爱听的话,或是提些自己不想接受的要求。所以他依然表现的正式,再次行礼:“常侍大人过奖了。我绣衣玉貌空负皮囊,怕是要负大人期望了。”
陈常侍的脸立刻就垮了下来:“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这般是吧?”
付自安赶紧摆手鞠躬:“不敢不敢,恭听圣君旨意。”
陈常侍沉沉叹气:“不是圣君让我来的,是我自己有话跟你说。”
“晚辈洗耳恭听。”
“为了你的事情,圣君已经连续数日没能睡好了。”
付自安立刻接话道:“哎,新立山门兹事体大。我心亦忧,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为了祖师的旨意,大家都辛苦了。”
“你给我好好说话。你不要忘了,圣君是偏袒你的!”
闻言,付自安立刻破功。因为陈常侍说的没错,圣君对岩脉、对自己,确实有所偏袒的。比如,仪仗、封地。还有对顾暮云的责罚,也是经圣君皱眉,才由押幽狱改为禁足山门的。
“那咋办嘛!”付自安也就不绷着了。
“你先让步一些……之后我和高相国会帮你找补的啊。”
付自安叹气……
就说人是无往不在枷锁之中的。接二连三的有人来劝说,还都是与自己交好的人,那能怎么办?此时再不松口,去到玄政殿外又该谁来?林老爷子,还是林姨?
有一点付自安不得不承认,自己并不是孙猴子,没有那闹天宫的本事。无非是扯着道祖的虎皮膈应人而已。有什么意思,也就是让山长、圣君这些人为难罢了。
所以付自安也只能叹气道:“我心中有个底线!便是我师父的公道,必须该还我们了。”
陈常侍叹气道:“何必……清修几年的事,我都不认为那是责罚。”
“那也不成,没有过错为何要禁足山门?”
“可是木已成舟,你想要扭转,意味着需要用别的条件去换。”
付自安也不问是什么条件:“那便换,于我而言没有更重要的事了。”
陈常侍沉默了一下,看付自安的眼神便有了欣赏的笑意。她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去玄政殿吧。”
付自安再次行礼,陈常侍回礼后离去。
……
付自安独自一人进了端门,走过应天道。
来到应天门的时候,便有宫人引路了。进了应天门就是天上宫,付自安也没心情去看天上宫的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