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潼失声惊呼,那张刚毅的脸庞上,布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兄长,此话……此话当真?!”
“秦泽他……他怎敢如此?!那可是镇国公秦老将军的……”
他话未说完,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秦家一门忠烈,为国捐躯,秦泽身为秦家唯一的血脉,怎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吴晗看着郑潼那震惊的表情,心中冷笑更甚。
要的就是你这副表情!
“本官起初……也如郑老弟一般,万万不敢相信!”
吴晗的语气充满了悲愤,仿佛自己才是那个最痛心的人。
“但……铁证如山,容不得本官不信啊!”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秦泽那厮,为了讨好天狼族,为了他那一己私利,竟敢擅自做主……”
“将我大武与天狼族的通商税率,硬生生地……压低了一成!”
“一成啊!”
吴晗伸出一根手指,比划着,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郑老弟,你可知这一成,对我大武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我大武每年,至少要因此平白无故地损失……近百万两白银!”
“百万两白银!那本该是充盈国库,用于边防,惠及万民的血汗钱啊!”
“如今,却要因为秦泽的一己之私,白白便宜了那天狼族!”
“此等行径,与卖国何异?!”
吴晗越说越是激动,唾沫横飞,仿佛秦泽便是那十恶不赦的千古罪人!
郑潼听得是怒火中烧,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岂有此理!”
他怒喝一声,周身气劲勃发,将身旁的茶几都震得微微晃动。
那张原本刚毅的面庞,此刻已然涨得通红!
百万两白银!
这个数字,如同一座大山!
那是多少百姓的血汗!那是多少将士的粮饷!
“兄长!”
郑潼猛地转向吴晗,目光锐利如刀。
“此事千真万确?可有实证?!”
他虽然愤怒,但江湖经验让他保留了一丝理智。
毕竟,秦泽的身份非同小可,此事牵连甚广。
见郑潼虽然愤怒,却并未完全失去理智,吴晗心中暗道一声“好个郑潼”,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他故作沉痛地点了点头。
“郑老弟,本官知你心有疑虑,这亦是人之常情。”
“若非亲眼所见,本官也断然不信,那秦家之后,竟会出此等败类!”
说着,吴晗从袖中缓缓取出一份用油布包裹的密函,小心翼翼地将其摊开在案几之上。
“这……便是我方安插在天狼族王庭的密探,九死一生,冒死传回的塘报。”
他的手指,点在塘报的某一处。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秦泽与天狼族达成的初步协定中,我大武的各项商品输入天狼族的税率,确确实实……降低了一成!”
吴晗的声音抑扬顿挫,充满了痛心疾首。
却巧妙地将塘报中关于秦泽为大武争取到了龙心城的完整控制权,以及天狼族其他让步的部分,一字不提。
他只将那最能挑动郑潼怒火的“降税一成”,清晰地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不得不说,吴晗这颠倒黑白、断章取义的本事,已然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
看完密函,郑潼厉声道。
“秦泽小儿,安敢如此欺我大武无人?!”
“这样做,怎么对得起秦老将军的在天之灵!”
“看我不替武朝百姓,除了你这个祸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