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家人呢?安顿好了吗?”
“都安顿好了。你父母答应了去密养,不过……”
“不过什么?”
“你那个弟弟不愿意走,他非要跟着你。”
陈菀停下脚步,严肃道:“不行。他一个小孩子凑什么热闹,必须走。”
黄禄为难地皱眉:“我们劝了,非是不听啊。”
“我亲自去!”陈菀急火攻心不顾地上的水坑会不会湿鞋就踏着脚步狂走。
黄禄忙跟上来劝:“哎呀,我看孩子主意挺大的,你要不就随了他吧……我说十二岁也不算是小孩子了,跟着涨涨见识也好啊……而且,你就算现在捆着他去了密养又怎么样……他万一自己逃出来呢,那不是更危险。”
黄禄的话让陈菀停下了脚步。
“老黄,你觉得我这次能全身而退吗?”陈菀认真问道。
黄禄捋了捋胡须:“我说……你可以。”
“你为什么这么笃定?我们手头的人实力可远远不及雪衣卫,如果真的打起来我们必输无疑。”
黄禄却说:“古来今往所有战役靠的都不仅仅人数和实力,以少胜多之战不胜枚举。更何况城主曾经兵不血刃拿下了河东不是吗?”
陈菀低头苦笑:“我总不可能永远都有这么好的运气吧?”
“可我觉得你有。”
陈菀的脸躲在面纱后看不清表情。
良久才道:“老黄,请泰安县衙护好我阿弟。”
“你这是同意了?”
“你说得对,打着为他好的旗帜罔顾他的意愿并不是什么良策。他实在不愿意走就留下吧……我现在不方便现身,只能有劳县衙帮着看顾他一下了。”
“这是自然。”
“不过老黄,我倒是有问题要问问你?”
“哦?什么问题?”
“你是为什么决定要跟我站在一边的?我以为你只喜欢破案呢。”
黄禄闻言却哈哈一笑:“你说得没错,我喜欢破案可我不是只喜欢破案。我要的是这天下刑名公正合理,我要的是对世人一视同仁的法律,我要给天下人一个清明乾坤。”
陈菀愕然。
黄禄继续道:“我在东秦国只能缩在荷田做个小小主簿,又有什么能力去达成所愿?只有破釜沉舟赌一次才有可能实现所愿。”
“那你觉得我可以帮你实现?”
黄禄耸了耸肩轻巧道:“至少不会比现在更差了,不是么?”
陈菀后退一步,望着他的眼睛郑重道:“黄先生,陈菀定不负所你望。”
……
张海潮的人生从未有过这样艰难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