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屋内一片静谧,唯有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银白的光斑。老婆山杏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心中的不安如潮水般涌动。她终于忍不住,轻声问钱霜白:“你说二蛋是遇见鬼了?”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钱霜白微微转过头,看着她,眼神中透着一丝凝重:“未必是鬼,这荒郊野外的,二蛋在路边撒尿,没准就是冲撞了哪位仙家。”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试图安抚妻子的情绪。
山杏听了,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寒意,心有余悸地说:“那会不会报复咱们?”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恐惧的光芒,下意识地往钱霜白身边靠了靠。
钱霜白伸出手臂,轻轻搂住她,温柔地安慰道:“那就看是什么仙家了,明天我跟娘一起去,给他们上上供,陪个礼,应该没事了。”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给了山杏一丝安全感。
然而,山杏依旧满心担忧,身体微微颤抖着。钱霜白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别怕,有我呢,好歹我也是土匪出身,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惹毛了我把它窝给端了。”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豪迈与不羁。
山杏却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紧张地说道:“别胡说八道,我只想咱们一家平平安安的。”她的眼神中满是祈求,希望钱霜白不要触怒那些未知的神秘力量。
第二天,阳光洒在大地上,却照不进钱霜白心中的阴霾。他陪着岳母和小舅子来到一处树林边,树林里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二蛋指着一棵大柳树说:“我就在这尿的。”他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似乎还对昨天的遭遇心有余悸。
钱霜白抬头望着那棵大柳树,只见这大树躯干粗壮,犹如一位威严的巨人,树干上的纹路仿佛是岁月留下的沧桑痕迹。树冠庞大,枝叶繁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钱霜白心中暗自估量,这树应该有几十年的树龄了,如此古老的树,或许真的有些灵性。
岳母小心翼翼地把那碗肉摆在树边,肉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她颤抖着双手点了三炷香,香的烟雾袅袅升起。岳母嘴里念念有词,眼神中满是虔诚,低声祷告了一番。随后,她让二蛋跪下给大树磕了三个头,二蛋虽然心中不情愿,但也不敢违抗,乖乖地磕了头。
钱霜白紧盯着香的烟雾,只见那烟稳稳地向上方飘着,没有一丝紊乱。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放心地说:“走吧娘,仙家原谅二蛋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欣慰。
岳母点了点头,拉着二蛋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小子,以后在外面别冒冒失失的。”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责备与关爱。
二蛋却满不在乎地说:“没事娘,我姐夫有办法。”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钱霜白的信任与依赖。
岳母无奈地埋怨道:“你姐夫一直跟着你啊。”
钱霜白笑了笑,解释道:“没事,二蛋只是年龄还小,大一点就好了,三把阳火旺了,邪魔歪道的就躲开了。”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自信与笃定。
一切看似都已结束,钱霜白跟岳母缓缓往回走。然而,他们没有发现,那三支点燃的香中,有一支忽然就烧得快了,仿佛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夜里,黑暗笼罩着整个屋子,钱霜白在睡梦中突然被一阵剧烈的晃动惊醒。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老婆手舞足蹈,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她的双眼紧闭,眉头紧皱,表情痛苦而狰狞。
起初,钱霜白以为老婆做噩梦了,他急忙伸手去推她,嘴里轻声呼唤着:“山杏,山杏,醒醒!”可无论他怎么推,怎么叫,山杏就是不睁眼,仿佛陷入了某种无法挣脱的困境。而且看似瘦弱的老婆此时却力大无比,钱霜白一个人竟都按不住她。
两人的吵闹声瞬间惊动了岳父岳母,他们匆匆赶来,还以为小两口吵架呢。岳母走进房间,看到闺女的模样,顿时惊得脸色煞白,眼睛瞪得大大的。她急忙过来帮着钱霜白按住山杏,口中不停地念叨着:“这怎么成这样了?杏儿,我是娘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担忧与恐惧。
钱霜白看着眼前的混乱场景,心中焦急万分。他仔细观察着山杏的状况,然后问道:“娘,咱们家有朱砂吗?”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急切与希望。
岳母摇了摇头,声音颤抖地告诉他:“咱家也没有人写字,没有朱砂,不过村东二叔家应该有。不过这个点了,人家都睡了。”
钱霜白顾不上这些,果断地说:“睡了也得叫起来。娘,你在家看着山杏,我出去一趟。”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仿佛一位即将奔赴战场的战士。
这时,岳父徐老汉也走过来,主动说道:“走,我跟你去。”
钱霜白想了想,看着徐老汉年迈的身躯,担心地说:“爹,天黑路不好走,让二蛋跟我去就行了。”说罢,他快步走到床边,一把将睡眼惺忪的二蛋从被窝里拎了出来。二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没搞清楚状况。钱霜白迅速用个木棍做了火把,火焰在黑暗中摇曳着,照亮了他们前行的道路。
二蛋举着火把在前面引路,他的脚步有些踉跄,显然还未完全清醒。钱霜白紧紧跟在后面,眼神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一路匆匆来到二叔家,二蛋上前用力砸门:“二爷爷,开门喽,二爷爷,开门喽。”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回荡着,打破了夜的宁静。
过了许久,才听见院子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谁啊,这大半夜的砸门。”
二蛋急忙回答:“二爷爷,我是二蛋,快开门。”
随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打开了院门。二蛋举着火把照亮,钱霜白见状,连忙双手抱拳,恭敬地一拱手:“二爷爷,我是霜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敬意与歉意。
老头点了点头,疑惑地问道:“这大半夜的,咋了?”
钱霜白顾不上解释,焦急地说道:“二爷爷,您家有没有朱砂?”他的眼神中满是期待。
老头又点了点头:“有啊,先进屋来。”
这时,二爷爷的老伴也被吵醒了,她揉了揉眼睛,看到进来的两个人,不禁大吃一惊:“你们是不是惹祸了?”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敏锐与担忧。
钱霜白心中一怔,有些吃惊地问道:“二奶奶,你看见啥了?”
老太太缓缓盘腿一坐,表情严肃地说道:“你头冒黑气,怨灵抵身,看来对方挺生气。”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神秘与威严。
钱霜白微微一笑,试图掩饰内心的紧张,说道:“二奶奶,自古凶鬼怕恶人,没事。”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勉强。
这时,二爷爷已经找来了朱砂,钱霜白急忙接过来,然后匆匆告辞了二位老人。他深知,时间紧迫,山杏还在家里等着他去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