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书屿都自愿去探路了,陈安然也跟着说道:“那我带人绕路到群山的后方,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可以通向凤饮国的路。”
三皇子看了看陈安然又看了看站在她旁边的江书屿便朝着帐外喊道:“去把孙副将的女儿带过来,我有事安排。”
帐外的士兵听到了三皇子的命令就立刻跑了。
很快,一个长相大气身着华丽戎装的女子就大步的跨了进来。她双眸如有神一般透露着睿智的光,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三皇子语气傲慢的说道:“不知三皇子叫臣女有何要事?”
陈安然看到那女子的第一眼就觉得很怪,只是一时间说不出来到底怪在哪里。
这也不禁让陈安然多对她打量了几眼,心里也不由得腹诽起来:那看似大大咧咧的性子实质也是个嚣张跋扈难伺候的主,想着未来要和这种人共事,以后做事都要提心吊胆了。
三皇子见那女子语气嚣张也不介意,反而声音温和的朝着那女子说道:“你这阵子跟着我们过的可还好?若是有需要就找陈小将军,她也是女子相信你们定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不需要,我是来打仗的,又不是来交朋友的,你有事就说事,不用把我推到别人那里。”
若一开始陈安然只是觉得这女子有些怪,那现在就知道她怪在哪里了。胆大是真的胆大,嚣张也是真的嚣张啊。
虽然现在不是吃瓜的时候,但她还是想八卦一下这两人奇怪的对话来自哪里,于是便换上一副讨好的口气道:“姑娘不必客气,我可会照顾人了,要有什么不方便的直接找我,我非常乐意效劳。”
“你就是和张家小姐关系很好的那个陈小将军吧,你不用在我面前装什么好人,若是真想做好人就应该知道我是皇上最开始指婚给三皇子的王妃,就因为你的好姐妹勾引了三皇子,才弄得三皇子求皇上退了我们的婚事。
你要真想做好人不如转告你的好姐妹,一个无用的宰相之女别挡了我的好事毁了三皇子。哼。”
突然,“啪。”的一声在她脸上清脆的响起。
她那双刚刚还闪着睿智的光芒的双眼,现在也变得猩红狰狞,仿佛要将眼前的人生吞活剥了一样,但,很快又暗下了。
她知道此时还不是闹翻的时候,也就只能将所有的仇恨和怨气硬生生的咽到肚子里去,最后也只是憋红着脸声音怨恨的问道:“三皇子,你何故如此折辱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喜欢她又怎样,她还不是负了你转头就跟轩辕的七王子走了。”
张晚星就是三皇子的逆鳞,此时听着她那些挑衅的话,已是在极力的忍耐着不会现场就将人拍死的冲动。
他双眸微起,隐隐的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额头上的青筋都像是膨胀到要炸开一样无不昭示着他的忍耐已经到极致了。
他的手在宽大的衣袍里紧了又紧,最终也依然是声音冷清的说道:“孙潇,本王子给你脸了是吧,你说我可以,但若是敢再让我听到你提一句宰相家女儿的不是,那我就让你的尸骨埋在这里。”
这话,让孙潇的身子都不由得抖了抖,但又想到了自己家族的实力便依然不服气的说道:“三皇子,你不用吓我,我也是跟随着我父亲南征北战过。
而且,这次是皇上派我来的,他老人家的意思你应该懂吧。我劝你也好好想想,我父亲虽只是副将,但我家在朝堂上的势力也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我们走着瞧。哼”
说完甩头就走了。
三皇子想着刚刚出去的孙萧和眼前的年颂,这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在想该怎么悄无声息的做到既有省油的效果又能让灯亮着的妙筞。
陈安然几人本是在她说张晚星勾引三皇子时就想给她来个大比兜了,但被陈嘉慕拉住了,好在三皇子没有让大家失望。只是那些被她说出来的事,三皇子也并没有否定,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姐姐,以后你见到这个孙潇绕着走,她家的势力确实如她所说的那般早就在暗地里拥兵自固了,在朝堂上更是在太子和三皇子之间蹦哒,因为这个孙潇喜欢三哥他们才站到三哥的队伍里,但他们的人还是有一部分站在太子那里,两边都下注也算是双重保障,现在说他们权倾朝野都不为过。
说罢,又看了看在场的几人,才又继续说道:这也就像是父亲和宰相家联合一样一文一武的控制局势,又让你跟他东奔西闯,让我入朝堂一样,现在是张谨言在朝堂我还能跟着你们跑,等这些事情都处理完了,我们也都会投入朝堂一起择明主效忠。”
陈安然从没有想过这些复杂的官场谋划论,从前只觉得宰相大人不够关爱张晚星让她过的不快乐不自由,现在看来张晚星的用处大概就是用来联姻笼络一些有用的势力关系的。这一瞬间又让她想到了自家那个讨厌的大姐。
想到那些达官贵人都在心照不宣的权衡利弊和不得不为了家族利益而委曲求全的官家小姐,都让她心底发寒但依然不敢不想去相信。
她踌躇了好一会儿才朝着陈嘉慕问道:“如果按照你的意思,那我们大姐也会像晚星一样,将来也会是父亲拿来联姻的工具吗?”
“是啊,我们现在阻挡不了晚星姐姐和亲,将来也会阻止不了大姐联姻的。这是生在高门贵族家的使命。”
陈嘉慕话虽说的简单,却也是真实的道出了所有高门贵族女子那身不由己的命运。
以前张晚星总是喜欢在外面跑,现在看来,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所以才喜欢在外面多待着,那也不过是为自己多找点自由罢了。
几人虽是万般愁绪但事情也不能落下。
最后,陈安然带着三百人去绕路找其他的出路,三皇子带人摸索着上山,江书屿带人去探路,年颂和陈嘉慕留在了军营里坐镇。
年颂和陈嘉慕站在营地的最高处看着远去的三队人马,既是满心的紧张,又好像是透着别无他法的认命。
陈安然带着人一路从林子里摸索了五六个时辰才完全走出那环绕的大山来到了大山最边缘的地方。
她站在大山的这边眺望着山的对边,看了好久才堪堪回过神来。
一起跟上来的亲信在一旁小心提醒道:“小将军,那对面就是凤饮国了,我们过不去了。”
陈安然自己也看到了,但望山跑死马的道理她懂,只是辛辛苦苦折腾了五六个小时就这样白跑一趟终是有点气馁了。
亲信还想安慰一下自家的小将军就听陈安然声音低沉的说道:“换条路吧,此路不通那我们就去寻一条新的路。总会找到出路。”
说罢转身就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了。
另一队负责探路的江书屿就没有陈安然那么安全了。
他们在刚进入狭口的山道时就遇到了埋伏,先是被山上滚落下来的石头砸的队伍的人都散在道路的前后到处,想着要探路要摸摸对方的底细,也就只能带着零散的士兵硬着头皮往前冲。
但,即使他们那队人走的再小心也还是免不了再次受创,没走多远就又是山上滚落下来的粗壮的树杆,这让本就散在各处的士兵,又被冲散的只剩百十号人了。
再往前又遇到了从山上滚下来的巨形大石,彻底拦住了众人的道路,没办法他们也就只能畏首畏尾的带着受伤的士兵往回走了。
与他们境遇截然不同的三皇子。他带着的人分散在了群山之涧,还有颇有气运的找到了最高的一处山峰,借着山的高度俯视那些群山之间的绵延小道,小道不宽且还绕路,但在这严峻的时刻这也算一个意外的收获了。
三皇子带着人将所有山脉与山之间的各处小路都画了下来,才带着人马往回去。
只是,出去一趟容易回来就没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