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季春花只是听着都觉得嘴里开始难受了。
她急忙问:“那,那啥,说坐月子的时候不能洗头那个事儿也真的吗?”
孙巧云顿了顿,耳语道:“都是这么说的,也都是这么整的但妈跟你说实话,我月子里洗过一回。”
“我实在是受不了!我打做闺女的时候就老爱干净了。”
“中间的时候越寻思越委屈,完了你爸瞅着我心疼得慌,就偷摸背着你爷奶给我洗的。”
“其实他那会儿也问过张大夫了,你们张老叔都说嘞,只要把屋里封好千万别着凉,然后用烫烫的水洗,洗了来回来去多擦几遍,能擦多干擦多干也没啥事儿,没他们说得那么夸张。”
季春花眨么眨么眼,有些羞讪:“要、要搁我原先的话,指定不会觉得一个月不洗脑瓜有啥问题”
“我以前纯是个邋里邋遢,无所谓好赖的主儿。”
“可现在我好像就受不了了。”
孙巧云了然一笑,“花儿呀,你原先不收拾也不是因为你不爱收拾,是因为你没心思,没心气儿。”
“刚妈跟你说过,我当闺女的时候就老爱干净了,是不?”
“可你知不知道你爸刚出事那会儿甭说是洗头了,我连衣服都不带脱、不带换的。”
她苦涩的叹口气:“撑不住的时候,我躺下就睡,睡不了多久就得醒可醒了,我也不知道该做啥,我好像想做好多事,又好像啥都做不了。”
“ 妈。”季春花搂着孙巧云,眼窝子酸酸的,“您别急,妈。”
“虎子说老冯下月还走,接着帮咱寻摸去。”
“虎子那边不也有自己的打算么?他也在努力呢。”
其实后头还有话的,季春花却没再说。
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走出去”能走多远,能瞅着多大的世界,能管多大的事儿。
逐渐,也对段虎那句“没准的事儿老子不乐意说”觉得十分认同。
段虎最起码是已经走出去了,总是有很多可能性的。
可她现在还是八字都没一撇呢。
沈大牛听见季春花跟孙巧云说话的动静,就从屋里跑出来了,他顶着满脑门的汗,小脸儿也涨红着。
孙巧云诶呦一声道:“看来这小子都乐意热,你瞅瞅这脸红得!”
“大牛呀,你热就别搁屋待着啦,到院里房檐子底下多好?”
大牛蹬蹬跑到季春花跟前,不回孙巧云的话,仰着脖子道:“春花姨姨,大牛等了你老半天呢。”
“等你等的 都忘了热嘞。”
“你感动了吗?”
季春花同孙巧云俩人皆听得一愣,随后面面相觑,哈哈哈地笑开了。
季春花笑得眼尾都湿了,心里头软得要命,伸手搂他,用力点头:“感动啦感动啦,”
“你瞅姨感动的都哭了呢!”
大牛被季春花香软的胳膊搂住,美滋滋的抿了抿嘴儿,还很懂事的挪到季春花身侧,尽量不挨着她的肚子。
羞涩又得意的问:“那,那我比虎子叔还叫你感动吗?”
“姨也为虎子叔笑哭过吗?”
“哈哈哈!”孙巧云直拍大腿,“天老爷呀,大牛啊,你可纯是个小活宝呀!还、还整个啥的笑哭了,诶呦娘诶,你可要把我乐死啦。”
大牛坚持追问:“姨姨,你说话呀!你有没有为虎子叔笑哭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