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你不乐意喝这杯茶,连端起这只杯子也不愿。”
“你总是在丢弃舒服的那条路,硬吃苦头。”摇摇头,裴谦方才的和颜悦色仿佛是假象,他脸色沉下来,手中玉杯搁置在桌上发出不算轻的声音:“着实令人失望!“
这时身旁特助附耳提醒道:“董事长,与那位陆局在湘楼约好的时间要到了。”
裴谦瞥向自始至终未语的裴渡,问:“阿渡,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这位陆局位高权重,听闻他有个自幼被迫分开生活的胞弟,曾在海城任职。”他自顾自说起道:“遗憾的是,他胞弟半途行差踏错,定下谢氏冤案,去年被执行了死刑。”
在听到“谢氏冤案”几个字时裴渡整个人浑身紧绷,如同张防备的弓般猛地看向裴谦。
“若这宗冤案没有被翻案,他是会安然无恙的,弟弟一直是这位陆局不轻的心病,他至今都在懊悔自己没有及时为其周转。”
裴谦当没看见裴渡骤变的脸色,眯起眼,颇为好奇地感慨了句。
“阿渡,你说,陆局应当很痛恨当初翻案让他失去弟弟之人吧。”
夜幕降下,温暖的室内灯火通明。
大福趴在地毯上,爪子压着根牛肉磨牙棒啃得不亦乐乎。
书舒从浴室出来,拆下干发帽,正准备吹头发,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快过她先一步拿走了吹风机。
书舒抬头,从镜中看到站在自己身后五官立挺的男生。
裴渡不是第一次给她吹头发,他很细致,不会将头皮扯痛,也不会将头发吹得毛毛躁躁。
有人代劳,书舒自然乐得清闲,坐着撑住下巴看他。
桌上手机“叮咚”一声,思薇发来的消息,书舒随手点进去看,却发现对面不是思薇。
「书音,我是纪伦,你还记得我吗,浙阳滑雪场我们见过,我跟着思薇一起来的,听说你有男朋友了,之前你不是表示过对谈恋爱不感兴趣的吗……」
对方穷追不舍。
「书音,可以打开权限通过下我的好友申请吗?」
「我保证,不会打扰你的,就只当普通朋友。」
书舒皱了下眉,对这个人没有任何印象。
接着思薇本人火速冒出来。
「我的天!亲爱的书!纪伦发神经,大逆不道,刚才趁我不注意拿我手机给你发消息,啊啊啊对不起亲爱的书!」
「我真是服啦,要不是看他和我家有生意往来,我今天绝对不来他攒的局,亲爱的书真的真的很抱歉,给你造成困扰了!」
「我以后一定会好好保管我的手机的tt」
书舒回复了嗯嗯两个字,然后就放下了手机,这个角度,裴渡是可以将她手机屏幕全部收入视线中,不过他拨弄她头发的手未曾停顿过。
不知是太专注没注意到,还是跟她一样,没把这“小插曲”当回事。
温热的风吹得书舒昏昏欲睡的,不知道何时头发吹完,她被人抱住。
是那种弯下腰,手臂相交,特别眷恋的将人拢在怀里的抱,怀抱的主人低着头,用鼻尖和嘴唇点碰在她脖颈与耳后的位置,一副很喜欢这种亲近行为的模样。
书舒小声吐槽:“咦,粘人怪。”
被听到,被拢得更严实了。
“嗯。”
裴渡并不否认,他漆睫微抬,视线在书舒漂亮的脸侧巡视,最后停在她唇上,他凑过去啄了下。
尤嫌不够,他又抬手将书舒下巴勾过,启唇极其自然地同她接起吻。
刚吹过头发的空间尽是弥漫着洗发露清新的果香味道,同时充斥在两人浅浅交错的鼻息间。
黏黏糊糊,亲了会儿。
裴渡自言自语般低喃感叹:“疑惑了很久的,怎么可以这么软。”
说完,像是为了验证这个疑惑,他又继续印上去,书舒就被咬了口,不疼的,但他又咬人,她不客气地揪了下他的领口,轻骂。
“裴渡,你是小狗吗。”
“嗯,你的。”
她说他什么他都承认。
…
大福啃磨牙棒的阵地从卧室转移到了客厅,磨牙棒上面的牛肉干实在太香,香到它无暇去顾及卧室内的状况。
大灯关掉了,仅剩的可视度由台灯支撑。
书舒视线里先是暗的,然后暗逐渐往下褪色,有温热干燥的触感从脚踝至膝窝,一路往上。
“关、灯呀。”
书舒怀疑裴渡骗了她,大灯或许根本没有关,否则为什么眼前还是盛着片盈盈的亮光,荡来荡去的,让呼吸和心跳也跟着颤,颤得她骤然收紧纤白的手指。
呜,他的发质、好好。
恍恍惚惚中书舒分神生出个其它的关注点,不可思议,分明都自身难保了,随后她的情绪像条突然跳出鱼缸不慎落在地面上的银色小鱼,为了保命开始扑腾个不停。
她出于本能就往后瑟缩。
平时裴渡在书舒面前是一个相当好说话的人,就算是书舒故意捉弄他,他也脾气很好的任由她捉弄。
但只要到了特定时候,这种设定必然失效,蛰伏在裴渡骨子里的侵略性会全部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