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直浔无所谓地笑笑:“一件法器罢了,我还不放在眼里。”
明舒不想跟他说话了,直接伸出手:“给我。”
傅直浔便将从土里取出之物,放在了明舒手心。
明舒低头一看,顿时愣住了:“这……”
掌心之物乍一看是一块石头,但细看却非金非玉,也不是真的石头。
而这东西,明舒已经有两块了。
一块是秦楠给她的,另一块则是从燕宅取回,里面还有燕栩的亡魂。
“我也不是贸然去动那个阵眼,只是察觉到里面的东西气息有些熟悉,跟另外两块石头很相似,这才动的手。”傅直浔怕真把明舒给气着了,还是解释了一下。
“你能感应到这几块石头的气息?”明舒惊道,“你之前怎么不说?”
“你没问。”
明舒:“……”这事还需要她问吗!
傅直浔见明舒气又上头了,当即转移话题:“外面的阵法撤了?”
明舒没好气道:“许一坤用的是牵引阵,即便取走了阵眼里的法器,这里的阵法也没有破,只是力量比之前减弱了五六成罢了。”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阵法,暂时没法破。不过——”
她目光炯炯地看着傅直浔,“我兴许知道怎么打开石头的封印,引出燕栩的魂魄了。”
傅直浔剑眉一挑,等她下文。
明舒却又皱起了眉头:“但我不能在这里尝试。既然永安宫的阵法我暂时破不了,便只能先带丽嫔走,可这实在是下下之策。”
且不说在戒备森严的后宫里,带走一个昏迷的妃嫔有多难,按皇帝目前的身体情况,更是随时都有可能过来。
傅直浔见她愁眉不展的样子,开口道:“除了破阵和带走丽嫔,还有别的法子。”
明舒问:“什么法子?”
傅直浔:“办法三,杀了许一坤,没有人布阵,皇帝也取不走丽嫔腹中孩子的寿元。”
明舒没有作声,微微低下了头。
这个法子她也想到了,但她毕竟是修行之人,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想造杀孽。
傅直浔面色有些晦暗不明:“办法四,釜底抽薪,杀了皇帝。”
明舒悚然抬头,脱口而出:“你不是说杀皇帝是诛九族的罪吗?”
傅直浔神色淡然:“皇帝都死了,谁来诛我九族?”
明舒一时哑然,只怔怔看着傅直浔。
感情是有滤镜的,这些日子两人耳鬓厮磨,他处处宠着她、依着她,她都差点忘了,他究竟是怎样副性子。
傅直浔忽然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脸上的冷漠尽数消散,俊美的容颜温柔又多情:“怎么,害怕了?逗你玩呢。”
他说着打趣的话,明舒却分明看到了他眼底的暗沉。
他是真动了杀机。
但他顾虑她。
明舒当不知道,只一把拍掉他的手:“这种时候开玩笑,你觉得合适吗?”
傅直浔当即收起笑脸,配合明舒:“不合适。”
明舒冷哼一声,似笑非笑:“傅大人能提出这么厉害的办法,看来能耐很大啊!这样,我们降低一点难度,不用杀人,就把丽嫔带出去?”
傅直浔装模作样地叹气:“还是杀人难度低一些。”
明舒:“你把两人都杀了,丽嫔就能醒过来吗?问题的确出在这两人身上,但我的因果是丽嫔,我要救的人,也是她。”
她一锤定音,“就按我说的做!”
傅直浔挑眉问明舒:“让傅夜把丽嫔背出去?”
明舒有些瞠目:“你如今做事这么简单粗暴?”
“按音音的意思,应该如何?”
明舒指了指自己:“傅大人的意思,这种事还要我想?”
傅直浔:“行吧,那就加些谋划:烧了永宁宫,让丽嫔‘死遁’。”
明舒:“今晚烧?”
傅直浔一本正经道:“要不你先算算今日适不适合纵火和死遁?这么大的事,总得挑个吉日和吉时间。”
明舒:“……”
她不想跟他扯淡了。
傅直浔见明舒气得快要在他脑门贴黄符了,终于收起玩笑之意:“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后面的事交给我;你若是不愿意想,那便都由我来。”
他看着她,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音音,我愿意做你手中的刀。有我这把利刃,你所向披靡,所以不必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