柑橘味的营养液也是甜甜的，略带一点酸味。

“你吃过橘子吗？”

莱恩没吃过。

他甚至没有在现实生活中见过，新鲜水果向来都是高层的特享。

陆微尘也没吃过，沉默了许久才说：“没有，但是书上说它是酸甜味的，也许像坏掉的菜吧。”

“那怎么能一样。”

“不一样吗？”陆微尘转过头。

“不一样，橘子是很好吃的水果。”

“哦。”陆微尘应了一声，眼中是纯然的疑惑：“假如它好吃，那为什么不多种一点。”

这个莱恩知道：“我们这边气候不合适吧。”

“为什么气候不合适就不能种了？”

“橘子树可能怕冷？”

“为什么不能让它不怕冷？”

莱恩语塞：“也许……也许是因为现在的技术做不到。”

“为什么做不到？”

莱恩无言以对。

怎么会有这么多为什么？

他也不知道啊。

他学习的是体能方向，哪里懂这些。

小姑娘微微有些失落：“好吧，那我再看看书。”

“你看的什么书？”

陆微尘翻开封面给他看。

“……”

莱恩哑然。

书封上只有简陋的一行字：“《拖拉机养护手册》”

“你就看这个？”

“对。”

莱恩试图同她解释：“你从这个上面学不到什么……”

“我可以用这本书识字。”陆微尘说：“我太笨了，一年只学会了二十三个字。”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眸中平静无波，仿佛嘴里的那个人不是自己是别人。

莱恩突然感到一阵巨大的荒谬。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学的这么慢？”

“我不知道。”陆微尘说：“我记不住，可能就是因为我太笨了吧。”

“不不不……不是，不应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不应该。”陆微尘眨了眨眼睛，“我觉得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应该的，因为我笨，所以我识字慢，这是应该的。”

不，不是应该的。

在别人的叙述中，你该是……

莱恩猛然回神。

为什么他会有这个想法？

是啊，哪有什么不应该？

陆微尘仅仅只是一个游戏角色，是人为设定培育的拟态人格……就像她自己说的，她的一切……都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