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局,曼儿的强攻节奏愈发紧凑。孙莎莎瞅准机会侧身正手快攻,可球刚过网就被对方精准反拉直线。球擦着她的球拍边缘飞出界外,记分牌定格在 11:7 时,场馆里的冷气突然变得刺骨,冻得她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蹲下来,假装系鞋带,其实是在偷偷调整呼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心里默默复盘刚才的失误:脚步移动慢了半拍,引拍角度也不够,而且发力时肩膀太僵硬。起身时,她故意甩了甩胳膊,想让自己放松些。
第四局开场,孙莎莎改变战术,频繁用短球打乱曼儿节奏。她发球前总会先在球拍上轻轻磕三下球,这是她紧张时的小习惯。当她一记擦边球让比分追成 8:8,全场观众集体起立,座椅翻动的 “哗哗” 声和欢呼声混在一起。决胜分来临时,孙莎莎感觉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手心全是汗,不得不往裤子上蹭了蹭。她屏住呼吸,盯着曼儿抛球的动作,反手拧拉的瞬间,球拍震颤的力道从虎口传至肩膀,震得她手臂发麻,甚至能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11:9,孙莎莎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盖过了欢呼,嗓子因为过度紧张有些发疼,还带着刚才喝水时残留的铁锈味。她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那是妈妈在她第一次参加省赛时送的,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镇定了些。
决胜局成了拉锯战。曼儿的防守密不透风,孙莎莎连续三板扣杀都被稳稳回防,球与球拍碰撞的声音快得几乎连成一片。孙莎莎的手臂开始酸痛,每一次挥拍都要使出全身力气。当比分来到 10:9,曼儿的高抛发球带着诡异旋转,孙莎莎仓促搓球下网。场馆的灯光突然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她望着记分牌跳动的数字,喉咙发紧,感觉连吞咽口水都困难。直到曼儿过来击掌,她才机械地笑了笑:“打得真凶啊。” 转身走向休息区时,她偷偷揉了揉发酸的膝盖,那里贴着的膏药已经有些卷边。
比赛结束后,孙莎莎没有去关注其他比赛,而是直接来到技术分析室。后台休息室里弥漫着一股混合着沐浴露、汗水和运动饮料的味道。佳儿看到她进来,带着一身热气就扑了上来,紧紧抱住孙莎莎,胸前的号码牌硌得孙莎莎生疼:“你第三局的反手拉球角度绝了!” 她捏着孙莎莎的肩膀摇晃,“失误都是经验值,走,咱们复盘录像。” 几个小队员在角落里分着能量棒,包装纸的沙沙声不时响起。其中一个小队员不小心把能量棒掉在地上,赶紧捡起来吹了吹,生怕浪费。孙莎莎盯着战术板上的笔记,指尖划过被红笔圈出的发球落点,窗外的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斜斜映在贴满比赛照片的墙上,其中一张是去年她和王头头夺冠时的合影,照片里两人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
当晚,孙莎莎把比赛录像反复看了五遍,每看一遍就暂停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