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她直接将手机调成静音。
江不渡坐在沙发上看着她这一系列操作,呵呵笑了一声:“怎么,怕他知道刚刚的事儿?”
唐卿没有理他。
江不渡起身走到她面前,“他知道你跟过我这么多年么,还有那个孩子——他不知道你流过产吧,你要是说不出口,我可以替你……”
啪!
江不渡话还没说完,唐卿忽然扬起手,朝着他的脸上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下去,江不渡嘴角也磕出了血,她的掌心更是疼得麻木,快一分钟都没有缓过来。
包厢里一片死寂。
江不渡的脸被扇得偏到了一边,巴掌印清晰可见。
唐卿看着他脸上的印记和嘴角的血,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失态和冲动,她的心跳得有些快。
江不渡这样在意面子的人,怎么会允许别人扇他耳光。
接下来她的日子恐怕又要不太平了。
但即便这样,刚刚那一巴掌,她也不后悔——她受不了江不渡还拿那个孩子说事儿,被设计怀孕的是她,做流产手术的人也是她,而他这个始作俑者、罪魁祸首,没有丝毫愧疚就罢了,竟然还端出这件事情来嘲讽他。
刚刚那一瞬间,她连杀死他的心思都有了。
“呵。”寂静的包厢里,江不渡突兀的笑声响起。
他抬起手,摸了摸刚刚被打的地方,再次看向她:“这么怕他知道?难怪一知道怀孕就迫不及待去做手术,怕拖油瓶耽误你找下家?”
“那是一条命,你说弄死就弄死了,真狠。”
“你可真会倒打一耙。”唐卿冷漠地看着他,“是谁先设计我怀孕的,难道我被你算计了,还要因为所谓的母爱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余生都见不得光地跟你绑定在一起?”
“江不渡,大清亡了,不是每个女人都想着给你绵延子嗣,别说得好像你设计我怀孕是在施舍我一样,我对给你生孩子这件事情毫无兴趣,请你搞清楚,我才是受害者。”
唐卿很少一次性跟他说这么长一段话,她知道他一贯不讲道理,她也说不服他,也就懒得同他争论,可这次他竟然拿那个孩子的事情来羞辱她。
实在忍无可忍。
“如果你生下来,我会娶你。”江不渡说,“我已经跟顾焉取消婚约了,孩子出生,我不会让ta见不得光。”
唐卿听到这句话,讽刺一笑:“然后呢?我应该对此感到荣幸么?”
江不渡被她的话刺到,不知道如何回复,再次沉默。
“你愿意娶,所以你默认我求之不得嫁给你。”唐卿说,“你还真是几年如一日地狂妄自大。”
“再说一遍,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你结婚,和顾焉没关系,和其他任何人都没关系,只是因为我厌恶你的婚姻观。”这些都是她埋在心底,一直没有表达出来的话。
“顾焉是刁难过我很多次,也害我丢了工作,但罪魁祸首从来不是她,我也没有恨过她,因为,”她抬起手指着他,“如果你对婚姻关系有基本的责任和忠诚,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是他先把跟顾焉的婚约当成了交易,是他一开始看中了顾焉没脑子、好拿捏,顾焉是蠢坏,但她又何尝不是这段关系里的受害者。
“所以,你不恨她,恨的是我。”江不渡认真品了一下唐卿的这番话,得出了这个结论。
唐卿摇摇头,“我也不恨你,只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江不渡直接无视后半句话。
他往前走了一步,按住她的肩膀:“刚才那些话,你为什么不早点儿跟我说?”
如果他早一些知道她的这些想法,他们之间可能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没必要。”唐卿说,“每个人观念不同。”
江不渡:“我不知道你这么在乎结婚这事儿,圈子里表面夫妻很多,我从小就知道我要联姻,这些观念我可以慢慢——”
“这些话你不必对我说了。”唐卿打断他,“我对婚姻的态度,只需要让我的男朋友知道就好了,你的观念,也只需要告诉你未来的伴侣。”
“唐卿!”江不渡被她撇清关系的话刺激到了,狠狠抓住她的肩膀,“你他妈听不出来吗,我在求你给我个机会。”
他用了“求”这个字儿。
唐卿听到之后怔了几秒,险些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她微微蹙眉,看着面前双眼赤红的人,很陌生。
江不渡从来不是会为了女人要死要活的人,他现在——
“我喜欢上你了,认真的,听懂了么?”江不渡终于将这句话说出口了。
他话音落下,包厢再次安静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确实令人难以招架,唐卿知道江不渡是对她有兴趣的,但有兴趣和喜欢完全是两个概念,她不觉得江不渡会对她动真心。
可他今天的行为太反常了,特别是刚刚那句求她给机会。
如果只是不甘心,单纯地想要继续睡她,他大可以像过去一样威逼利诱,反正他一向做得顺手。
虽然不敢相信,但从江不渡反常的行为看,他似乎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这可真够讽刺的。
唐卿惊讶、唏嘘,但并没有什么被表白之后心跳加速的感觉。
她只是觉得,江不渡现在的样子太陌生了,不符合她对他的认知,导致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的话了。
“以前的事情,是我错,是我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我跟你道歉,我求你……”
“我不接受你道歉,也不接受你的喜欢。”唐卿拂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无论你怎么道歉弥补都没有用,我不喜欢你,希望你以后远离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