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哈德森张了张嘴，艰难的想要驱使自己的肌肉，发出平日里轻而易举的动作——说话。

可惜，他从未感受过如此强大的灵性，也没见过如此可怕的“人”。

灵性被打碎了，并以女人的意志重新以一种极为复杂的方式组装起来，随之而来的，是绝无仅有的精密与规律。

磅礴的灵性像是太阳，而哈德森的灵性甚至连彗星都算不上。

他无法说话、停止呼吸、拒绝思考。只能在绝望当中被“太阳”的引力影响，最终投入那片连月光都能遮蔽的身影当中，再也无法超脱。

艾诺尔倒是没什么反应。

她仔细研读着【人类观察日记】，思考自己刚才的话到底有没有准确的传达想要表达的意思。

在她身后，无数奇形怪状的机械产物漂浮在虚空之上，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呈现出“枪炮”的形象，更多的是一些立体的十字、球体和形状不规则的产物。

其中，最大的一颗球遮住了月光，将大片的月光阻拦在了哈德森的视野之外。

“我～～啊……”

还在试图表达的哈德森逐渐放弃希望，今晚，他看到了太多的“神明”。

缓缓收回手臂，直到现在，重新拿回玩偶的他才透过恶魔玩偶的视野看到：

除了手之外，眉心、鼻梁、眼眶、心脏、小臂大臂、小腿大腿……所有人体的重要部位，全都被一条或几条红色光线定位，分毫不差。

漆黑无光之下，哈德森无法看清女士的脸，可依旧能感受到其中的平静与淡漠。

可内心的声音却越发庞大。

“美，好美！好想占有！好想……撕碎！！！”

原本已经被疼痛压制的欲望再次升腾，就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板一般，哈德森实在是太想拥有“莱茵”了。

他猛然回头看向闪耀着金光的莱茵，心中的欲念再也止不住，如同被压制良久的火山一般，彻底喷涌而出。

锋利的丝线像是能将风斩断，速度接近音速，哈德森这辈子都没有这样快过。

然后……没有然后了。

在他挥动手臂的一瞬，不，甚至在他挥动之前的一瞬，深蓝色的光芒一闪而逝，手臂连同恶魔玩偶在一瞬间化为灰飞。

轻飘飘的灵性丝线依旧停留在半空，像是没有察觉到自己连接的两件器物都已经被“销毁”了。

“再次警告，请您不要再有其他动作，这位先生在现在死去，剩余警告次数：1。”

淡漠的声音依旧，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啊！！！”

安静了片刻，剧烈的疼痛这才将已经陷入疯狂的哈德森唤醒，他先是双腿一软，跌落到地上，紧接着，用更快的速度爬起。

“哦……啊！呜！”

口中呢喃着意义不明的语言，他踉跄但飞快的跑开了。

在今夜，他同时失去了两条手臂和一个恶魔玩偶，今后，哈德森只剩下勇者了。

……………………

“看来我的阿瓦隆语再次精进了一些，仅仅警告了两次，目标就听懂了话中的意思。这是进步，需要记录下来。”

不急不缓的，艾诺尔一手执笔，一手拿本，颇为隆重的写上这样一句话。

可空中的物体都没有散去，直到这时，祂才看向躺在地面上的莱茵。

【警告：不明能量正在侵入【内存库】与【处理器】。警告：＠＃…＆■】

艾诺尔皱了皱眉头，移开了视线。

“奇怪，是莱茵·艾斯菲尔的问题吗？”

祂拍了拍自己的头，沉重的金铁撞击声传出。

歪了歪头，有些搞不懂情况的艾诺尔又看了一眼靠在树上的莱茵。

“检查。”

机械的声音响起，身后，一个如同立体坐标系一样向六面延伸的立体十字动了起来。

它在飘荡的过程中逐渐变换着形态，比钢铁还要坚硬百倍的神秘学材料像是流体一样，飞快的塑型。

“砰！”

“机械变色龙”吐出“舌头”，贴在了莱茵的眉心处。

可在接触的一瞬间，刚刚拥有形态的变色龙瞬间恢复流体的状态，暴动、扭曲、震颤、最终彻底化为灵性，消失不见。

艾诺尔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动，祂感受着脑海中那一瞬间传来的数据，越发疑惑。

“看来我需要请研究人员再帮我换些新的【内存库】与【处理器】了……”

“礼物是相互的，我应该送他们些什么呢？这也是了解人类的一大步。”

祂随着动作模板的提示，抬手捏了捏下巴。头脑中，“污染”仍在持续。

“另外，【魅力：∞】？这个数据真的有参考价值吗？”她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