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间，晋梧灵三州水患，治理初有成效，太子奉命西巡。

临走前，姜晚笙在宫门口送行，备上了防治疫病的药包，说：“殿下保重身体，量力而行。”

“听多了一路顺风，倒是第一次有人跟孤说这种话。”

沈卿玦此去要两三个月，很想抱抱她，出于情理忍住了，想摸她头的动作也改为拂去肩头落灰，轻笑说：“等我回来。”

姜晚笙眼神动容，点头说好。

彼时，她能听出来这话里的情意以及含着些承诺的意味。

但等沈卿玦回来时，她只能装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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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笙每次去看母亲都是由沈卿玦安排，这次皇帝突然下命令，让她去关雎宫，她心中就有些不好的预感。

先开始寒暄，接着说起春闱，说起裴景，又说起兰姨，絮絮叨叨，过往两年加起来，也没跟她说过这么多话。

最后，母亲咳了一声，用手帕掩着唇角，问她：“你跟太子殿下可有情意？”

姜晚笙心头巨震。

好似一个见不得光的秘密被揭开，让她窘迫得无处遁形。

她背脊僵硬，久久说不出话来。

秦蓉蓉青丝顺滑铺散，头靠着鲛纱帷幔，露出半张美人脸，她唇色发白，缓声道：“太子已到及冠之年，却并未立妃。”

“照理说，他不急，朝臣也替他着急，只能是有人压下了。”

“太子的婚事关乎国本，陛下不会压，除非是他自己按着不让人提。”

“他要娶谁都不该拖到现在。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想娶的人，从世俗眼光上或是从礼法上来说，没有这么容易。”

秦蓉蓉连着咳了几声，姜晚笙慌着扶她，她手指蜷缩，将帕子藏在掌心，眼神楚楚，“别怪娘错想你，你这两年每月都来看我一次，畅通无阻，除了太子谁还有这个本事，咳！”

她猛咳一声，身子踉跄前扑，手掌撑在被褥上，帕子露出些边沿，看得见红丝。

姜晚笙眼神一变，去看，她眼疾手快地躲过去，坚持说自己没事。

姜晚笙眼底泛热。

早从母亲提裴家，她就听出了托付之意，她低头说没有。

秦蓉蓉的脸色缓和了些，脸色雪白透明显出几分病态，她松口气道：“那就好。”

“宁馨月本就恨我抢了她的丈夫，你若再跟太子殿下有情，她又怎么会放过你。”宁馨月是皇后的闺名。

“这世上有些缘分，遇见便是为错过而来的。”

姜晚笙哽咽重复：“女儿跟太子殿下没有情意。”

秦蓉蓉听着她得话咳得偏了头，露出半张惨白的脸跟她说，“好了，你走吧。”

这一趟，原本也不是要向她求证有没有。

而是施压，逼她放下，她肯开口说没有，便是答应放下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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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笙出来后，便被太监领去养心殿，皇帝赐给她一份圣旨，这原是秦蓉蓉求来的，她先问过裴景，才让皇帝下旨。

伺候的太监嘴碎，传着传着，就变成了朝阳公主求陛下赐婚。

这两年她和裴景见的不多，只有儿时玩闹，读书写字的回忆。在兰姨牵线下，见了两回。他还是温润如玉，谦谦君子。

如果没有沈卿玦，她一定会喜欢裴景的。

夏末，太子归来，朝阳公主和裴相之子婚事已成定局，满城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