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玦仰头看着她懵懂无措的一张脸,心头发涩。
她就这样,轻而易举,把他击个粉碎。
姜晚笙不懂他为何哀伤至此,手臂早被他捏疼了,她的双膝触着他的身体,这太近,太于礼不合。
“皇兄……”
“我不是你皇兄。”沈卿玦清冷地道。
近在咫尺,呼吸相触,漆黑深邃的眼神凝着她,里面是一种男女之间的情愫。
姜晚笙的呼吸变得很慢,她推开他,落荒而逃。
沈卿玦的手落在榻椅上,垂头闭目,身影落魄,在地未起。
自那日后,姜晚笙便躲着他,时常称病不见,两日后,暗卫归来,抓了十二名琉夏情僧,带进暗室。
这十二名僧人各穿不同颜色的袈裟,都被塞了两耳洞棉花,黑布蒙眼。
说是重金请来解蛊,怎么瞧着,跟要他们命一样。
一道光束从门口斜射进来,黑色皂靴踏进,脚步声轻且稳,听着便知懂功夫,且处高位的。
这人着墨色锦衣,周身冷肃,面容倒是清雅俊美,只脸色冷漠,似地狱里走出来的。
“谁最擅长解蛊?”来人站在一排人面前,双手负后问。
“都,都擅长。”
这群人心知对方来头不小,不敢摆谱,答话朴实。
“好。”沈卿玦眸色微凉,继续道,“各位当场展示一下,谁解得好,谁活,解不好,全都去死。”
清冷淡漠的话并没有十分强调,但正是这种毫不在意的态度,才让人信,他是反手间掌人生死的人。
为首那名情僧道,“贵人有所不知,这蛊并非说解就能解。”
“首先,要把蛊种稳,才能解蛊。”
解释了两句,便听到玉碎声,这位贵人指间有扳指碎片掉落。
潮湿里升起了一丝血腥气。
沈卿玦隐忍着胸腔里的潮涌,冷声问,“何时才算种稳?”
“半个月。”“胡说,得一个月!”“三个月吧。”
这群人谈到种蛊的看家本事,争执起来,谁也不让谁,只听速地一声,寒光晃眼,面前这贵人横了一把长剑指来,“想死是吗?”
吵闹的一群人瞬间鸦雀无声。
自发后退,留一个愣在前面,不得不接了重任,“贵人,您别动怒,听我给您讲讲这蛊。”
“若是顶级情僧种下,则效力强,生根也快。”
西风侍立在后,手握着空剑鞘,神情才松快些,他头回抓的情僧种蛊炼蛊技术都是一等的。
这些人也是,整个琉夏最质量上乘的都在这里了,他们互相不知而已。
也因此才会就一个问题吵闹,都觉得自己最厉害。
简单了解一些情况后,这人琢磨着道,“听来像钟情蛊,也像失魂蛊或者……”
“什么蛊不重要,能解你就活,不能解你就去死。”沈卿玦耐心告罄。
情僧连连道:“能解,能解。”
“只是,这中蛊之人,身子可承受得住?”
原来解蛊十分耗费精力,若是女子则更加注意。
沈卿玦听懂了,要孩子,那么三个月胎稳后这蛊彻底生根,姜晚笙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现下立刻解蛊,孩子才一个月,势必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