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宫靠墙根种了一圈桃花树,高出墙头,这时节正开得如烟似霞。
树下设了榻椅,一个人横躺着,前后有小宫女扇扇子。
见了他要行礼,沈卿玦不出声,眼神示意让这些人都退下,他一袭湛青的锦衣,步履轻盈,走至榻椅前,微微怔神。
姜晚笙执着一卷书,横卧小憩,梨白色裙裳压出细微的褶皱。
她双眸轻阖,倦意浓,睫毛弯弯的,肤色细如凝脂,一点樱唇鲜红柔润,随着呼吸微微翕动。
沈卿玦心口愈发滚烫。
他蹲伏在榻椅前,湛青衣袍垂到地面上,情不自禁伸手去抚她的脸。
风一吹,桃花簌簌摇晃,落了满地,满身。
指尖拈住了将掉在她脸上的花瓣,不欲搅她睡意,却忍不住自己心口一阵阵怦然。
他有好久没碰她了。
沈卿玦膝尖触地,身子微微前倾,压低,在将要触及她唇瓣的刹那,姜晚笙睁开了眼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湛青衣袍的男子,身姿挺拔,将梨白衣裙的姑娘堵在榻椅里,手垂在她鬓边,落在画师眼中,也是柔情缱绻的一笔。
姜晚笙指尖发软,呼吸也不敢用力,近乎呆愣地看着面前的人。
她睡的不熟,察觉到些微痒意,睁开眼就是这情形。
头枕着四方绣枕,红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
他是想亲她吗?
这个念头像一簇火苗,把她烧的不自在了。
姜晚笙睫毛眨了眨,偏开眼神,下意识就采取了躲的对策,她手肘抵在榻椅椅背,试图借力抽身坐起来。
肩上忽然一沉。
沈卿玦眸色深幽,骨节分明的手攥住她肩膀。
把她摁住了,让她只能困在榻椅方寸。
空间局促逼仄。
她一慌,对上他的眼神,心脏克制不住剧烈跳动起来。
像藏了一只小鹿,到处乱撞。
沈卿玦眼梢潋滟着一抹欲色,挨得很近,看着椅上面如敷粉的姑娘,他想,他就是不忍了,亲上去会怎样。
她轻抿红唇,怯生生叫了一句,“皇兄。”
沈卿玦的心跳瞬息停了。
四目相对片刻,他眸中的暗色转瞬消失,松开指尖一片粉白,轻描淡写道:“你脸上落了花瓣。”说罢起身松开了对她的束缚。
姜晚笙立马端正地坐直,不着痕迹挪到最边沿。
“这是姬家送来的拜贴。”他将袖中的一份纸页递给她。
“姬家?”姜晚笙莫名其妙,边接边想,她和姬家没有过交情呐,展开后,目瞪口呆。
“曾姑娘生孩子了?!”她未婚夫不是在守孝吗?
沈卿玦眉头微微皱起,发现了不对劲。
下一瞬听到姜晚笙语气不解。
“我跟她也不是很熟,她怎么,要我给孩子取小名……”